苟果果被他训得一愣,继而皱起造型师Jing心修过的眉毛:“警察就有资格教训我?切,我爸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是警察,”祈铭直直的看着他,“我是市局的特聘法医。”
“……”
“法医”二字显然比警察更能震撼人心,苟果果干咽了口唾沫,将视线投向谢鑫。谢鑫靠墙边站着,一直没敢言声。警察嘛,派出所的来登记暂住人员、节假日前做安全防火防盗宣传教育时都见过,可法医只在电视和手机里看过,今天头回见着喘气的。其实在网上做科普的法医不算少,可没一个长得比眼前这个好看,要是他当主播,红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么!
难得的,罗家楠听到祈铭言词犀利的教育起趾高气昂的年轻人:“你只不过是长得比死者符合大众审美而已,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而且你的脸一看就动过刀——下颌角削骨矫形、颧骨颧弓突出矫正、咬肌肥大变薄、取颊部脂肪垫、颞部额部填充、隆下颏,还有开眼角,隆鼻,整张脸上没一处是原装货,你哪来的资格炫耀?”
话音未落,苟果果的脸色早已涨红,肩膀起伏气息急促,额角青筋凸起。谢鑫在旁边看着,出声不是,不出声也不是,尴尬之余只得赔笑道:“那个法医先生……您看……有什么问题……还是问……问问题吧……”
罗家楠暗搓搓拿胳膊肘杵了下祈铭,提醒对方给人家留点面子。要说被祈铭冷不丁拍一脸专业素养的事他是习惯了,屋里这俩年轻人可能还得适应适应。
被噎得不想说话,苟果果低下头,一手揪着裤脚的一处线头,一手噼里啪啦的点着手机。罗家楠见状用笔敲敲本子,要求道:“诶,别玩手机,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了工作室之后,有没有进过死者的卧室?”
“我去那干嘛?猪——”本来想说“猪窝”的,可一看祈铭压迫感十足的盯着自己,苟果果打了个磕,迅速更换措辞:“他说屋里值钱东西多,不让别人随便进出自己的房间,上回有个新来小主播进去给他拿东西,没提前请示,活脱脱让他给骂哭了。”
罗家楠问:“他脾气不好?”
“耍大牌呗,连季恒都算在内,谁没被他骂过?”苟果果冷嗤,同时错开与祈铭对着的视线——怪不得去做法医,太刻薄了,说话一点面子不给人留,跟活人没法相处。
到目前为止,一共询问了俩人,经纪人季恒和这个苟果果,都说顾临华的脾气不好。无可厚非,脾气不好的人容易树敌,有的时候杀念就起在争执爆发的一瞬间,如此看来苟果果第一嫌疑人的位置即将不保。
于是罗家楠又将视线转向谢鑫:“你也被死者骂过?”
谢鑫局促的点了点头,有些痩削的肩膀微微弓起。这孩子看着挺乖的,白白净净,五官普通了点,个头也不高顶多一米七二七三的样子,有点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什么?”
“其实,有好几次……”他淡眉微皱,圆鼻头微微耸起,“小到拿错一支笔,大到直播时没举对牌子,反正他发起脾气来,手边有什么就抄起来砸什么……警官你看,这就是他给我砸的……”他抬手指向额角发际线处的一道浅痕,苦笑了一下,“观众倒是挺吃他这一套,觉得他为人直率,不拐弯抹角,看哪款货不顺眼张嘴就骂,好多流量是他骂出来的……那个,我不是说他坏话啊,实际上他就是特别暴躁一人,跟谁都处不来,要不是他带货能力强,工作室早跟他解约了。”
说着,他挑眼瞄向祈铭,看那样是生怕对方像骂苟果果那样给自己也撂一顿。
祈铭语气平缓的对他解释道:“死者的暴躁很有可能源自于身体承受的痛苦,如果他能减少一百公斤的体重,生活质量会高的多。”
谢鑫眨巴眨巴眼,挂起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罗家楠敲敲笔,示意屋里的人把注意力投向自己,问:“那天都有谁进过死者的卧室,你们有印象没?”
苟果果和谢鑫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谢鑫倒是没立刻否认,沉思片刻说:“那天二胖的弟弟来了,找他哥也不有什么事,至于进没进过卧室我就不知道了。”
“他弟?叫什么?”罗家楠把记录本往前翻,核对从吕袁桥那抄来的人名记录。
“大名不知道,就知道外号叫猴子。”
捋着记录过了一遍,既没姓顾的也没叫猴子的,罗家楠起身把本子递到谢鑫跟前:“你看看这些人名,有没有眼熟的。”
然后趁谢鑫认名字的当口,罗家楠假装无聊的这翻翻那看看。根据祈铭的思路,凶手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就算不是专业人士起码对糖尿病或者胰岛素的使用注意事项也有一定程度的认知。然而没有搜查证,他不可能钻苟果果屋里去翻箱倒柜找有没有医学相关书籍,只能用眼睛看明面上的东西。当然现在找什么都在网上查了,如果有必要的话,得跟上面申请收缴苟果果电子设备的搜查令,看他是否在网上搜过相关内容。
“应该是这个叫陈景琪的,”谢鑫指着其中的一个名字给罗家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