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欧健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质疑中——我被……忽悠了?
看到菜鸟师弟眼里闪烁出旺盛的求知欲,罗家楠竖起根手指:“他不是从自己的公寓去的工作室别墅,而是其他地方——他手机上显示的去程打车费是四十二块钱,出租车的起步价是十二块钱三公里,超过三公里每公里加收两元,而他住的地方离那里撑死了六公里,算上早高峰堵车每公里加五毛空驶费,他要是真从家过去的,打车费也就二十出头,然而事实上车费却多了一倍,由此可见,从他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开始,就没说实话。”
欧健直接听懵了,反应了一会放下记录本和笔,“啪啪啪啪啪”鼓起了掌。罗家楠见了立马唬起脸,警告他别用这种令人羞耻的方式来拍自己马屁,随后继续说:“再一个就是他说靠流量网红刷脸这事,你要接触过这行就知道,那都是明码标价,除非对方想白嫖流量,不然不会没的谈,而且找的不该是主播而是商务助理,所以刚陈景琪说这事儿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编了个蒙外行的故事。”
欧健的爪子刚举起来,就被罗家楠一眼瞪得缩了回去,琢磨了一下觉着自己还是多问点干货比较好:“他为什么要编故事?”
“瞧你这话问的就多余,”罗家楠不屑嗤笑,“编故事还能干嘛?掩藏真实意图呗。”
“那他的真实意图是?”欧健实觉自己脑容量有限。
“我觉着啊,他很有可能是去问顾临华借钱的,但是被拒绝了。”
“借钱?从哪看出来的?”
“刚瞄了一眼,他手机上有好几个借贷APP。”
“……大师兄你眼睛带钩啊?”
听到这话,罗家楠狡黠一笑:“没错,要想干好刑侦,必须得练出双带钩的眼,问问题的时候光傻不愣登盯着人家的脸看,能他妈看出花来啊?”
欧健一脸惆怅:“我那不是想通过观察他的面部表情肌变化,判断他是否撒谎么?”
“那你看出来了没?”
“……没有。”
“诶,没那道行就别玩飘的,整就一读书读傻了。”抬胳膊看了眼表,罗家楠端起杯子把记录本往胳膊底下一夹,“行,今儿先到这,你早点回家,明天开案情讨论会再定下一步的调查方向,这个陈景琪还得接着挖。”
满怀敬仰的目送罗家楠出屋,欧健暗暗下定决心——今儿晚上不回家了,先把陈景琪身上能挖的都挖个遍!
俗话说的好,笨鸟先飞早入林,勤能补拙是良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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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罗家楠催自己下班回家的电话,祈铭叮嘱了高仁他们一番走之前别忘了收摇床上的试管,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办公室。老大走了,高仁终觉如释重负,被祈铭三言两语打压下去的好奇心又冒出了头。当然好奇心是一方面,重点是他得给黄智伟上够换学习心得的供。
“小夏,你跟我说说呗,杜老师到底因为什么离职?”
想想那愁人的报告,夏勇辉无奈的顺了口长气。有关杜海威的事,他都是听程杰说的,第一手资料,绝对保真,只是他不确定全说出去的话,对杜海威会造成何种影响。然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从他这打听出来,以鉴证科那帮有掘地三尺之功挖线索本事的人来说,早晚也会从其他地方获知,而且很有可能是事实被歪曲的版本。
“我饿了,”他对高仁说,“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让黄智伟请客。”
高仁立马抄起座机电话,拨内线给黄智伟打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步行街旁的一条胡同内,三人在挂有“莲欢小吃店”招牌的店门口找了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黄智伟熟门熟路的点菜,三份鱼丸汤,一盘大份的蚵仔煎,两个rou粽——高仁不吃,怕好不容易减下去的分量弹回来,外加草虾鲜鱿瘦rou一锅出的水煮三鲜。
菜陆续上齐,低头吸溜了口热汤,高仁问黄智伟:“怎么没叫芸菲一起?”
“她今天晚上值班。”说着,黄智伟将视线投向认认真真用一次性消毒纸巾擦碗盘的夏勇辉,“没事儿这家挺干净的,我都吃了十来年了,从没闹过肚子。”
“呃……这我的习惯,你们俩用不用消毒——”话说一半,夏勇辉觉得自己简直是多余问——人俩人都吃上了,高仁鼓着腮帮嚼草虾,黄智伟抱着rou粽啃。
要说洁癖,他得比祈铭加个更字,在医院里什么病都能遇上,天天看,总觉着哪哪都是病毒和细菌。其实他还算在正常范围内,以前他们科室有个护士,洁癖程度堪称病态,手上的角质层因过于频繁的接触消毒洗剂而薄得发粉。
吃完rou粽,黄智伟腾出嘴来追问自家老大的瓜。夏勇辉犹豫片刻,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其实这件事不怪他,完全是那个追他的人惹得祸。”
叼着鱿鱼的黄智伟和叼着虾的高仁迅速交换视线——嚯!还是真情感纠纷啊,“作风问题”果然不是空xue来风。
“到底什么事儿啊?”高仁一说话,虾须子就在嘴边抖。
“那人追杜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