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生自己和林凯茹的关系也算不错, 一个是那会老跑林凯茹他们医院送嫌犯体检,再一个,林凯茹是他弟妹的初中同学,搁现在说算感情很好的闺蜜,那会弟弟弟妹正在谈恋爱, 弟妹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往男友家跑,就总带林凯茹来他们家吃饭。陈飞和林凯茹就是在他们家饭桌上认识的,等赵平生知道人俩不知道何时开始处对象的事后,一个人难受了好久。
正好那会盛桂兰的表妹乔萌萌追他,他琢磨自己和陈飞这辈子是没可能了, 人又眼瞅着奔三十了,不谈对象不结婚也不是回事儿,干脆摒弃杂念,接受了乔萌萌的好意。可也没谈多久,这段短暂的恋情最终以对方出轨而告终。
乔萌萌上的艺校,漂亮且时尚,属于用那个年代的眼光来看比较新派的女孩子,爱玩,爱跳舞,爱找刺激。盛桂兰曾旁敲侧击的提醒过他,说萌萌打小被家里惯坏了,岁数又比他小的多,让他有什么多忍让着点。可别的能忍,绿帽子是万万不能忍的。也搭上他是搞刑侦的,发现曾经一放学就回家等自己的女友又开始留恋声色犬马的场所,衣服每天不重样的换,立刻敏锐的意识到出了问题。果不其然,有一天他从外面出差回来,没先去局里报道而是搞了突然袭击杀回家里,正给萌萌和她的舞蹈老师堵卧室,当场就给那男的打进了急诊。
为这事他还受了一处分,同时也感到了解脱。大不了一辈子打光棍嘛,他觉着。可再想的开,有时候看着陈飞和林凯茹俩人热热络络的样子,形单影只的他还是难免心酸。局里的大姐们热心肠,天天给他介绍对象,推也推不掉,最高记录一礼拜能吃五顿相亲饭。那段时间他觉着自己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被无数双眼睛审视挑剔。每天就是单位餐厅,餐厅单位这么来回晃,家都没空回。好菜好饭没少吃,人却眼瞧着往下瘦。
等听说陈飞和林凯茹要结婚了,他回家缩屋里哭了半宿,第二天包了个巨厚的红包,托师傅罗明哲转交给陈飞。当时罗明哲拿着差不多相当于赵平生两年工资的沉重红包,皱眉问他:“给家底儿全掏出来……你小子不过啦?”
——别说钱了,命都能给他!
赵平生嘴唇微动,却终归没有把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他只是不能,不能让自己日渐膨胀的欲念吞噬陈飞。人言可畏,就算他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可陈飞能不在乎么?
忍字头上一把刀,咬咬牙,接着忍吧!
“头儿!头儿你冷静!这不情况还没搞清楚么!”
走廊上响起罗家楠的烟嗓一声吼,瞬间给赵平生从破碎的记忆中拖出。眼瞧着陈飞被罗家楠从背后箍着表情都气拧巴了,他晃了下神,回手把审讯室的门带上,努力克制着情绪说:“老陈,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家楠说的对,咱得先把情况搞清楚,林凯茹跟你分手的时间点,差不多就是有这孩子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眼前直泛绿,陈飞怒气冲冲的吼道:“你问我!我他妈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那会你见林凯茹的次数比我见她的都多!她天天往你家跑!”
“她就是陪我弟妹去吃饭而已。”赵平生皱起眉头,同时朝死箍着陈飞不撒手的罗家楠抬抬下巴,“放开他吧,打不起来。”
罗家楠放松了对陈飞的禁锢,但还一手拽着人家的胳膊,心说——打不起来?刚要不是我拦着,您这会都上救护车了!
在旁边看着却不知该如何劝解的祈铭稍微挪了挪步子,半挡在赵平生和陈飞之间。看的出来,陈飞这会已经气懵了,都不用点,噼里啪啦的炸。别回头一句话没说对付,真一拳给赵平生撂走廊上可就热闹了。
“要不,我去问?”罗家楠一手扯着陈飞——他怕自家老大跟二哈似的,撒手没——一手指向审讯室,“起码先搞清楚到底谁是他爸。”
“绝对不是我!”
“绝对不是我!”
老陈老赵异口同声,那嗓门大的,震得罗家楠耳膜差点穿孔。
—
征询了小伙子的同意,祈铭对他进行了DNA采样,然后给赵平生和陈飞也各取了一份。楼上审,楼下加急检测,一点功夫不耽误。
俩老头子脑子都短路了,只能又罗家楠对那小伙子进行询问。他说自己叫林家奇,随母姓,因为打从出生就没了爹。至于为什么会戳市局大门口骂赵平生,实在是因为气不过。
“我妈说他因公殉职了,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询问地点从审讯室转移到了会谈室,林家奇搓着被铐疼的手腕,恨恨的诉说着前因后果,“家里连张他的照片都没,从小到大只能听我妈给我讲他以前破案的事来想象父亲的形象……然后我今天听广播,听到主持人采访一位来自市局的警察,叫赵平生,我本以为是同名同姓,结果越听越觉着不对,主持人说的案子不都是我妈给我讲过的么?然后我就知道了,他没死,他活的好好的,还能去电台接受采访呢!”
哦,是这么回事啊,罗家楠瞬间了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