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慧芸脸色骤变,由红褪白,继而转青。而就像祈铭和罗家楠预料的那样,她并不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你们搞错了吧?他怎么——怎么能得那种病?!他又没吸毒!又没去嫖!”
“根据警方的调查,他和很多人有过性接触。”
祈铭实话实说。上官芸菲已经把施伟青手机里的照片和社交软件的信息都复制了出来,开会时人手一份——照片不堪入目,对话露骨下流。如果这些照片和对话来自夫妻之间,那么无人可指摘,问题在于,这些东西都是施伟青和其他男人共同创造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被一直蒙在鼓里。
同妻,根据调查统计是个人数巨大的群体,保守估计逾千万。对此祈铭并不想做任何评价。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和罗家楠这般幸运,有父母的支持和朋友的祝福,更多的是被排挤在社会边缘,于夹缝中艰难求生。然而做人一定要有底线,对于能隐忍一生不屈服于欲念的人,他由衷的佩服,但是那些用谎言构筑“完美”的人,他觉着施伟青就是他们最好的反面教材。
诚然,绝大多数人不会因为谁的坦诚就改变固有的观念,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的社会对同志这个群体能够越来越宽容。
杨慧芸哭不出来了,眼眶干涩,神情凝重。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的释出口长气,把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诉说与两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
“我不用检查,从生了孩子之后,我跟伟青就一直分房睡了。”
TBC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日常接触虽然传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我认为还是做一个检查比较稳妥,如果你不方便去疾控中心做检测的话,可以来市局法医办, 我帮你做,并且结果严格保密。”
祈铭诚恳的请求道。相较于陈述死者病情时的直接, 此时的他, 话语里满是医者的慈悲。
“还有你儿子,他最好也接受下检查,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血ye暴露的风险还是存在的。”
儿子是唯一的念想了, 听祈铭提起,杨慧芸眼神微动, 即刻担忧道:“我要怎么跟他说啊?他明年就高考了,连他爸爸死的事……我都不敢告诉他。”
“不用告诉他检测项目。”祈铭侧头看向罗家楠,从对方眼中解读出“这必须慎重对待”的想法, 沉思片刻说:“实在不行的话, 我来家里抽血,就说……嗯, 参加了免费体检项目。”
杨慧芸仍是忧心:“他……不会有事吧?”
祈铭不会对任何未知的结果做保证, 所以选择保持沉默。罗家楠看他不说话了, 出言安慰道:“测一下踏实嘛, 是吧。”
不得已的点了点头, 杨慧芸的语气倍显无奈:“人突然死了……还有这种病……怎么搞的……”
“杨女士, 我可以看一下你丈夫的房间么?”
安慰死者家属非祈铭的长项,况且他来不光是通知对方死者的病情,还有其他的目的。根据尸检掌握的情况判断,死者该是有服用抗艾的药物, 等药理检测结果不如直接在其遗物中寻找快。罗家楠也得检查死者遗物,看是否能找到与案发当时有关的人员线索,征询死者家属同意就不用申请搜查证了。
“我从来不进他的房间,他不让,电脑也不许我和孩子碰,说东西太多,怕乱。”杨慧芸有些犹豫,随后又想到人都没了,自己还严格遵守对方定下的规矩不免可悲,“嗨,你们去吧,别弄太乱,我实在没力气收拾。”
得到许可,两人各自戴好手套,进入施伟青的房间进行搜查取证。进门左手边靠墙一排书柜,一张单人床靠北墙放置,床单平整得没有一条褶皱。电脑桌架在床边,一把椅子面上布满裂痕的旧皮椅,以及一套款式稍显老旧的衣柜。打开柜子,里面的衣物整齐有序,左边挂着成套的西装和工服,右边的格子里,四季衣服折叠平整,数量不多,大小一致。
施伟青收入不低,起码比罗家楠挣的多多了,但看上去他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简单整洁有条理即可概括此人的性格。罗家楠上手拉开衣柜里的抽屉,里面是一摞职业证书和两块价格并不高昂的机械表,还有一本带锁的日记本。
“你要撬——”
祈铭话还没说完,就看罗家楠手上一使劲儿,给那把Jing致的金色小锁“咔”的拽开。甩给对方一记“你可真成”的眼神,他蹲下身,逐一打开电脑桌下置物柜的抽屉。
罗家楠靠到窗边翻看日记,边看边小声叨叨:“哎呀还好我没写日记的习惯,要不死了让别人瞧见,不等于被鞭尸么?”
祈铭冷淡道:“我要是死了,你不许看我的日记,跟尸体一起烧了。”
“啊?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
眨巴眨巴眼,罗家楠心说您跟床上呐喊的还不够啊?
“齐多夫定、拉米夫定、依非韦lun。”他听祈铭蹲柜子前念叨着,“果然,是组鸡尾酒。”
看着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