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摇摇头,道:“是中毒,但是到底中的什么毒,老朽实在辨别不出。此毒极其霸道,这位老爷怕是要驾鹤西去了。”
老郝一听,赶紧起身去看钱相,亲自搭了一回脉,也叹道:“心脉极弱,确实没救了。”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神有意无意的都往赵新南身上瞟。
赵新南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瞅准颜寒的大腿,一把抱住,哭泣道:“大人明鉴啊,真的和小人无关!”
赵新南涕泗横流,颜寒皱着眉,声音也变得又冷又硬:“赵新南,你先起来。”
赵新南不答应,依旧哭喊道:“我和钱相除了生意上有点竞争,便没有什么矛盾了,但生意场上,同行之间,谁和谁没矛盾呢,我是万万不会为了这个去杀人啊!”
谢载月拎着赵新南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沉声道:“站直了说话!”
赵新南双腿颤抖,大力抹了把眼泪。
谢载月问道:“你和钱相在生意上有过什么冲突?”
赵新南哭哭啼啼,讲了大半个时辰,翻来覆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诸如今天给客人暗示钱记香粉粉质差,明天雇人去钱记香铺胡搅蛮缠。
事情虽小,却足以看出赵新南此人心术不正。
但正如赵新南自己所说,就算他想杀了钱相,也不至于在自己家动手,更不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此案必有隐情。
第二十五章
回到大理寺,郝一点忙着验尸,刘渝忙着善后,只留下颜寒和载月二人,同段乾坤开小会商讨案情。
都是自己人,段乾坤更是十二万分的小心尊重,他搓搓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颜大人,这回命案您看是不是有异常?”
颜寒淡然的点了点头。
段乾坤又问:“今天赵宅内一共有三十三人,需不需要我将他们全部抓来,您老亲自再审问审问?”
颜寒不答,问道:“这些人的口供都录完了吗?”
段乾坤颔首道:“录完了,现场也细致搜索了一遍,二者都没有异常。”
颜寒忖了片刻,道:“找人看着他们就好,先不必打草惊蛇。”
一旁谢载月许久不曾开口,颜寒偏头一看,他正对着个瓷瓶发呆。
颜寒从他手中抽出那瓶子,不满道:“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不看我。
谢载月一愣,接着指着那瓶子,掂量道:“我有一种感觉,问题可能出在这瓶香露上。”
颜寒盯着手上的瓷瓶,问道:“这是何物?”
谢载月:“这是今天品香会的主角,清乐香。”
颜寒打开瓶盖,慢悠悠的嗅了嗅,轻描淡写道:“味道很特殊,可也见不得有多好,赵新南居然为了这种东西开宴会。载月为什么说是这香出了问题?”
谢载月沉默片刻,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这香露是我们自己选的,而且赵新南那瓶香我也闻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室内静了良久,颜寒忽然站起身,道:“方才赵府太混乱,咱们还没看过尸体。载月,我们去找老郝没,说不准钱相尸体上还有玄机。”
谢载月点点头,跟在颜寒身后去了停尸房。
停尸房一向是大理寺内最冷清、大家最不愿造访的地方,可是,此刻这门前却颇为吵闹。
一位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丫鬟,正跪在郝一点面前大哭大闹。
郝一点眉头紧锁,但也无可奈何。余光瞥见颜寒和谢载月来了,连忙像见到救星似的,长舒一口气,接着推推那妇人,道:“那两位才是我们大理寺的领导,夫人有力气在我跟前哭闹,还不如去求求他们。”
妇人一听,立马转头去看,见来者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刚要哭闹,却发现个高些的大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这位大人美是美,可是面无表情,眼神威严,让人望之生畏。妇人下意识收起了方才泼辣的模样,垂手站在郝一点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载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郝一点无奈的指指妇人,道:“这位是钱相的妇人,她闹着不让我们解剖。”
颜寒将目光移向那妇人,问道:“为何不肯?”
声音冰凉,那妇人无端哆嗦了一下,才嗫喏答道:“大人……我不能看着老钱死无全尸啊!”
郝一点耐心道:“这是为你丈夫伸冤,怎么能叫死无全尸呢。”
那妇人以手做刀比划了一下肚子,凄惨道:“听说解剖要把肚子拉开,里面的心肝脾肺全要掉出来,这,这也太可怕了。我家老钱是个可怜人,就不能让他安心走吗?”
谢载月上前一步,劝道:“这位大嫂,如果让凶手逍遥法外,老钱会不会更不安心?”
妇人不断掉着眼泪,还是一副很难接受的模样。
谢载月给傻站着的伊典豪使了个眼色,伊典豪马上上前将妇人架住,宽慰道:“夫人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