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最后一丝睡意也没了。
叶时见气急败坏地披上毯子冲到客厅,气呼呼地看了一晚上回家的诱惑。
第4章
天亮的时候眼皮终于抬不住了,叶时见心里窝着一团火,看着沙发就来气。
无论如何要把床抢回来!
他抱着毯子一鼓作气冲回屋跳上床,槐序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醒,下意识往他肚子上就是一脚,叶时见半个身体跌出床外,正要反击,脖子猛然一紧,槐序竟然用脚制住了他。
“你发什么疯!”叶时见破口大骂,槐序这才算清醒过来,喘着气放开他,似乎是被吓理一跳,声音都有些颤:“你不睡觉发什么疯?”
“我自己的床!”叶时见硬挤过去,“我!睡!我!自!己!的!床!”
看着弱不禁风的一个人,下手,不对,下脚没轻没重的,肚子连着膝盖一块儿疼,叶时见都快委屈出眼泪来了。槐序没法只能往边上让了让,揉着太阳xue问他:“你非得挤着我吗?”
叶时见翻身把被子压在身下,大字型占着床中央叫嚷::“害什么臊,亲都亲过了!”
“行啊,”槐序跟着压下来,“谁怕谁。”
少年看着瘦小斤两却不轻,叶时见被他压着喘不过气,所有负面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他不耐烦地抽出压着的右手,用力往后怼了一肘子。槐序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爬起来,身上的负担没了,叶时见得意侧过身,刚想开口嘚瑟几句却见槐序的脸色出奇难看。
“怎……怎么了?”叶时见有点慌了,“我有那么用力吗?”
“没事,”槐序倒退着爬下床,“你睡吧。”
按照这家伙的尿性,如果真没事绝对不是这个反应。叶时见不傻,他一把拽住槐序:“给我看看,我打成什么样了?”说完作势就要去掀他的衣服,槐序往后躲了几步,叶时见眼疾手快跟上去,两人差点扭打起来,直到撕扯间一眼瞥见了槐序满身的淤青。
“这怎么回事?”叶时见瞪着眼不敢相信,衣服覆盖之下竟然会有那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痕。槐序拽着衣摆,不自在地说道:“没怎么回事,就之前被那些校外青年打的,都快好了。”
“你骗傻子呢!”叶时见拉着不让他走,“新伤旧伤都有,还他妈有缝合过的伤口痕迹,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天就带你去派出所报案。”
“没那么严重。”槐序叹了口气,语气平淡道,“我……我是孤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得靠自己,虽然不至于要饭,但未成年要养活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总要受一些欺负,习惯就好了。”
叶时见没想到会是这样,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槐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说:“你别同情我行吗?我就是不想被你们同情所以才什么都不想说的。”
“我没同情你。”叶时见低着头挣扎了一会儿,等再抬起头时眼眶都有点红,他说,“我跟你差不多,我爸妈也都没了,老杨算是我的养父,监护人。”
一样不幸,又比他幸运。
叶时见不爱去想那些事,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不过十来岁,那时候比起失去亲人的伤痛更多的是面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老杨收养了他,带着他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死亡并不是一瞬间的事,它的痛苦,在于你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他哭着醒来过很多次,也终于明白了失去的真正含义。
不过好在,他有老杨,视他如几出的老杨。
可是槐序的未来在哪里?叶时见不想抛出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槐序肯定想过无数次,同样未成年的他并不可能给与什么更好的答案。
十七岁是很无奈的年纪,有一腔抱负,又什么都做不了。
楼下开始传来早起晨练的攀谈声,槐序晃了晃脑袋,算是打发他:“你还睡不睡了?”
“啊,睡,这就睡。”叶时见一愣,想了想还是拖着相依为命的毯子到了沙发上,就着熟悉的姿势躺下,“你也再睡会儿吧。”
叶时见刚闭上眼,又坐起来:“你胸口还疼不疼,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疼,”槐序说,“吓你的,苦rou计。”
“还说没上过学,苦rou计都知道。”
“连环画上看的。”
叶时见:“……”
槐序笑了笑,心说真是个傻子。
国庆的氛围很浓,叶时见睡了没几个钟头就被外面来来往往的嘈杂声吵醒了,他一脸起床气骂骂咧咧:“怎么还有放炮仗的?又不是过年!”
槐序早就起了,正顶着一头红屑从大门走进来,手上捧着一堆糖,弯着眉眼笑yinyin:“隔壁楼有人结婚,我去抢了好多喜糖,你吃吗?”
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脑子恍惚了,还是因为喜庆的日子人也变得共情起来,叶时见看到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时,心忽然跳快了一拍。
这种感觉甚至从来没有对哪一任男朋友有过。
忐忑不安的叶同学闷不吭声地躲进卫生间关上门,冷水泼脸清醒了一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