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看了看夏炎,忽然想起了什么,径直把沾满油光的手往夏炎额头上凑,被夏炎反应迅速地一把拍下:“哎哎哎,干啥呢?”
杨铭悻悻收回手:“我就试试看你烧退了没,昨天我全须全尾的把你交给陆哥了,你可不能怪我抛弃你啊。”
夏炎大口咬了块鸡腿rou:“就是这家伙,当我是猫啊,就煮那么一点粥!”
杨铭:“咦,陆哥居然会煮粥!”
果然陆渊同志生活不能自理的形象深入人心。
夏炎两三口扒完饭,冲杨铭扔过一包纸巾:“管他这么多干啥?赶紧擦擦手准备干活了。”
话是这么说,夏炎陡然闪出一个念头——粥是早上煮的,那昨晚陆渊岂不是一直在他家?可家里能躺人的地方就一个他自己的床,外加一个小沙发。陆渊没和他挤一张床,那只能是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了,就算屋里开了暖气,这么冷的天,在小沙发上就着薄毯坐一晚上也会着凉吧,更别说屋里还有个携带感冒病毒的人。
夏炎摸出手机一脸公事公办地给陆渊发了一条纯属私事的信息:“你没感冒吧?”
陆渊收到信息时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给夏炎回复:“夏队不是说这手机是用来说正事的吗?怎么自己先破了例,受我照顾良心不安了?我感冒可严重了,没有您的关爱好不了了。”
夏炎嘴角一阵抽搐,回复了一句“那你就别好了”,本着还能贫就是没事的原则,夏炎十分高冷地掐灭手机屏幕,不再理会陆渊。
Nine隐藏的单元楼比照片看上去还要陈旧,不得不说这里作为藏身之地相当完美。周围都是类似的旧单元楼,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相当窄,构成了很多曲曲折折的窄巷,不熟悉的人恐怕回家都能迷路。楼道和回廊也都相当窄,两个人并排站着胳膊都打不开,而数不清的私搭棚和居民们在自家走廊边随意改造的杂物间,又形成了无数可以藏匿的空间,更枉提四通八达的楼顶。很难有效的集中警力,一言以蔽之,整个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形。
提供情报的热心老太太正好要去城里闺女家过年,她家被沧城支队临时征用,刑警们轮流驻扎盯梢。老太太家住一楼,正好可以通过腐朽的木门剥落的缝隙看到每一个上楼的人。
下午三点,夏炎带着诚州支队的几个小伙子分批到了盯梢地点——高季军主动提出自己就不来添乱了,倒是给夏炎省了些麻烦。前来开门的老刑警白文彬看到夏炎便笑出一口白牙,亲热揽住他的肩膀把人迎进屋里:“老夏,果然是你,哎哟哟来人就不错了还提什么酒啊!”
话虽这么说,白文彬却两眼放光地从夏炎手里把酒接了过去。
夏炎矜持地笑了笑:“老白,好久不见。”伪装成来探亲买的酒,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屋里还有两个面生的年轻小伙子,见到夏炎之后拘谨地点头打了招呼。然而他们俩都没见过夏炎,不知道眼前这位风尘仆仆的帅哥到底什么来头,于是一个小伙子卡在了“老”字上面,另一个卡在了“夏”字上面,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白文彬一把揽过夏炎的肩膀:“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们队今年才进的新人,这个叫李尚,这个叫钱志杰——小李小钱,这是诚州支队的支队长夏炎,是我铁哥们儿,来,都亲热点,叫老夏。”
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最后一齐声细如蚊地叫了句“老夏好。”
夏炎脸上维持着平和的笑容,心里有点膈应——他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白文彬的铁哥们儿,也不知道为何这位看起来可以当他爹的老前辈执意要叫他老夏,他一个未婚甚至有点帅的男青年被这样叫合适吗?
当然现在并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寒暄过后,夏炎很快切入正题:“现在什么情况?还能赶上回家吃年夜饭吗?”
白文彬依依不舍地放下酒:“可说不准了,这两天都没出门了,再不找出来他躲在哪个屋,恐怕我们要在这陪他过年了。”
杨铭:“什么?两天没出门,怕不是我们暴露了,人早就偷偷溜了吧?”
钱志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应该没有暴露,我们盯了快十天,他平常出门很少,一两天实属正常。”
夏炎:“他出门的时候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文彬摇了摇头:“那狗崽子太机灵了,他出门Jing怪得很,诸位来的时候也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小路恁多。他出门、回家走的路都不带重样的,我们的人每回都早早地被甩了。咱队里的人又少的可怜,这不才一心一意蹲在这儿等外援嘛!我们非常谨慎,每次过来盯梢都是分批次经过伪装的。”
白文彬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个人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吸上一口,才继续说道:“这边情况大致摸清楚了,四楼的这四户都属于一个姓刘的老板,现在去沿海发大财了,把名下的老房子交给自己老娘打理,老娘舍不得卖,就把房子租出去收点租金。老人家都快八十了,有十几套房子出租,租金又是一年收一回,根本不记得哪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