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宇只觉着自己在海面上沉沉浮浮
方恒宇只觉着自己在海面上沉沉浮浮,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卷着他往深海里坠落,反反复复,他想呼救,却无法说出半个字来。
那么绝望,那么无助。
不清楚过了多久,太阳升起来了,暖洋洋的。
方恒宇睁开眼,入目的不是困了他长达半个月的特制马车,而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呆滞了一下,荒诞的记忆冲进脑海,炸裂开来。
“啊!”
秦牧阳被方恒宇的惨叫声惊醒,下意识地去抱方恒宇,把人按在怀里轻轻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没人敢给你喂药了。”
方恒宇的脸侧贴着秦牧阳的胸膛,方恒宇一下就看清了秦牧阳松垮的里衣掩藏下的一道道红痕。
“秦王,你为何不杀了我,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方恒宇痛哭,他是晋国贵公子,亦是晋国的少将军,一朝因为埋藏多年的秘密暴露,沦为一个床榻间的玩物,不如死了。
“阿恒,别哭,孤向你保证,孤会待你好的。”秦牧阳捧着方恒宇的脸,用袖子为他擦拭眼泪。
方恒宇推开秦牧阳,蜷缩到床榻角落:“我知我生得与常人不同,可我做错了什么要这般欺辱我?”
战场上受伤流血都不会哼一声的将军,哭得像个孩子。
秦牧阳小心翼翼地凑近方恒宇,把薄被为方恒宇披上,方恒宇身体虽还,但被药物折磨了许久,还被按着cao干了几个时辰,很可能一点冷气都能让他病倒。
“阿恒,孤不骗你,孤说话算话。”秦牧阳温柔地摸了摸方恒宇的头顶,“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醒足了之后叫德顺来服侍你。”秦牧阳翻身下床,贴心地放下了帘子,给方恒宇留下一个安全的空间。
方恒宇怔怔的扯着薄被,身上有些酸软却不是软筋散带来的,也没有不适,连内力都能如常使用。
秦王他……不怕自己刺杀他吗?
秦牧阳上了个早朝,把各国来使的一应事宜安排下去,又听了满朝文武花式催婚,堪堪熬过了朝会时间。
“给孤找个理由,把晋国的人处决了。”秦牧阳叫自己的心腹,秦国大将袁如风去了御书房,关起门来策划怎么顺理成章地杀人。
袁如风听秦牧阳这话,一口茶没能喝下去全给喷了。
“咳咳咳,君上,麻烦再说一遍,臣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秦牧阳瞪了袁如风一眼:“孤说孤要处决晋国的人,这次听明白了没?”
袁如风:“听是听明白了,可是为何?”
秦牧阳:“你管那么多做甚?”
袁如风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臣不管,臣只管出主意。”
秦牧阳满意了。
“要杀那么多人,那么罪名肯定得够大,最好是上升到足够向晋国发兵。”袁如风道。
秦牧阳眯了眯眼睛:“那刺杀孤这个名头就送给晋国好了。”
二人三言两语定了晋国此次使团的命运,除方恒宇外,全部杀掉。
秦牧阳在御书房待到午时才回寝殿,一回去就看见自己的大太监冲自己挤眉弄眼,顺着德顺的目光看去,方恒宇靠在窗口,望着蓝天,一动不动的。
“阿恒在看什么?是想要出去走走吗?你叫德顺给你带路。”秦牧阳笑道。
方恒宇回神,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将想说的说出来,只是道了谢。
“君上,方将军早膳未曾用,可否要提前传午膳?”德顺自作主张地问了一句。
秦牧阳好看的眉头皱起:“为何不用早膳。”
方恒宇:“吃了半个月的药,用不下。”
“德顺,叫御书房送些清淡的来,把炖汤的油都给撇干净。”秦牧阳转头吩咐德顺去传膳。
德顺领了令退出去,偌大的殿里又只有秦牧阳和方恒宇了。
方恒宇缓缓起身,对秦牧阳行了拱手礼:“多谢秦王救命之恩。”
秦牧阳默然,方恒宇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秦牧阳亲自扶起方恒宇,握住方恒宇的手腕,拉着人坐下。
“孤在七国素有暴君之名,没什么好名声,不过孤还是想跟你试试看,试试能不能和你交心。”秦牧阳斟了杯茶饮下,“你且在这里住着,放心,你若不愿意,孤不会再碰你了。”
方恒宇拳头紧了又松,做足了准备才问道:“秦王真的不觉得我是个怪物?”
当他Yin阳人的身份暴露,自己的君主、亲朋好友是什么样的目光,方恒宇永远都忘不了,如芒在背。
秦牧阳反问:“阿恒会认为自己是个怪物吗?”
方恒宇毫不犹豫地摇头,他少年成名,文采斐然,挽弓用剑,文武双全,比太多人优秀了。那些一无是处的人都能上人,他为何不能?
秦牧阳:“那就是了,何必在意那些不中听的话,你是极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