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昂敲了敲前台,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警察,麻烦找一下你们的老总,于正鹏。”
前台是个小姑娘,估计警匪片看多了,见到秦昂手里的工作证就有些就惊恐,“不不好意思,我们于总最近出差去了,不在公司里,请问你们是......”
听到出差两个字,秦昂皱了皱眉头,“哦,没事,就有个情况需要了解一下而已。他什么时候出差的?去哪里?”
“哦,前天,前天刚去京都出差,估计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秦昂手指关节在前台轻轻地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心锁得极紧,“打扰了。”
他转身就走,步子没停地吩咐周小数,“马上通知胡队,去查一下于正鹏的航班信息,陶涵吸毒的新闻被媒体曝出了,我怀疑他看到新闻直接跑路了。”
周小数一脸地严肃,“是!”
身后的江白却停下,“他会回到怀城的。”
秦昂脚步一顿,不解地看着他。
江白回头,看了看鹏腾文化Logo下的一排小字,上面写着的是他老婆林可欣和女儿于晓的名字。
中午十二点多,医院里依旧人声噪杂,大多数人从楼梯间一涌而下,往食堂或者医院门口一排的大排档冲,推推嚷嚷地奔去买午饭。
秦昂和江白挤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挤上了住院部的电梯,没几秒就被后面的人推着往最里边走去,直到抵着身后冰凉的墙才停下。江白正好抵在了三角区里,秦昂站在自己身边,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群各色的人,大家手里都拿着几份午饭,饭香和人身上的味道混在了一起,直往鼻尖钻。
不知道是混在人里不习惯还是怎样,秦昂瞥见江白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双手抱臂,指间攥着自己的袖子,有种身处人群中不自在的感觉。
奇了怪了,当初在监狱里那么多人都不见他别扭,怎么面对一些正常老百姓就不行了。
前边还有人挤过来,江白身前是一个壮汉,跟江白差不多的个头,再加上江白这么一缩脖子,就要矮上人家一截。壮汉被挤得往后退,一下就要撞上江白受伤的眼睛,他下意识往后一仰,前边突然来了个手替他挡住。
秦昂轻轻地跟壮汉说了几句话,然后费劲地挪到了江白的跟前,用自己的身子完全地挡住了江白,使得人在一个安全的三角区域中。
江白抬起眼皮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好像一下穿过无数的岁月,直达到跟前,唤醒了他沉睡许久的记忆。
他视线往下移,落在了秦昂的衬衫下摆上,有那么一刻,心里疯狂地叫嚣着要伸手去拉住衣摆,可脑子却是清醒的,等到手抬到半空时,顿了几秒,又慢慢地放下。
“叮——”六楼的地方终于到了。
秦昂头也不回地,反手就握住江白的手,“麻烦,让一让。”
他举着手示意,带着江白从人群中慢慢地挤了出去,手心里还有长年磨出的老茧膈在江白手腕上,可它还是温热宽厚的,给了江白一种错觉,这双手像是牵过他走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样。
“诶!终于挤出来了!”秦昂好不容易从电梯的包围圈了突围,大量的空气迎面而来,即使包裹着消毒水的味道,却还是让他顿时觉得清爽,“这医院电梯也太少了吧,就两个,怎么看怎么不够用。”
江白站定了身子,眼睛也不瞧他,就丢出一句,“谢了。”
秦昂像是见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震惊地看着江白,“怎么回事?怎么就客气了起来,不像你啊!”
江白要是眼睛完好,这时一定会给他一个白眼,不过可惜,心有余而眼睛不给力,于是傲娇地一甩头走开,“爱听不听。”
秦昂追了上去,“原来给你挡个人就能把你给感动的,也不知道你是这么感性的一个人。”
“......”江白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早知道是这么一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他就不该给那杆子。
秦昂见逗得差不多了,把刚才在车里的面子找了回来,心胸也就舒坦了,说起正事来,“胡越问过了陶涵,她自己亲口证实和于正鹏确实没发生过任何不正当的关系。现在周小数就守在楼下,胡越也让人去各个交通枢纽守着了,只要于正鹏回来,就能抓到他。”
如果说于正鹏身上有人设的话,那最成功的莫过于慈善人士和专情丈夫了。于正鹏自己起家的公司,注册人写的却是自己和他老婆的名字,就连公司logo也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的名字,哪怕带着醉酒的陶涵去开房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老婆的关系。而在自己老婆林可欣身体不好住院的时候哪怕再晚下班也会过来先看一眼人,他们之间能不能生死与共不知道,但伉俪情深一定是有的。
六楼都是VIP单人病房,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林可欣的病房在楼道尽头,因为离护士柜台那里远,所以也安静了许多。
洁净的病房里只有林可欣和自己女儿于晓在,两母女坐在床上支着桌子吃饭,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