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静,很无聊的名字。取名的人也就是看这个女婴安安静静不吵不闹,觉得就叫这个孩子文静吧。我记事起就生活在A市福利院,直到我十八岁上大学,我才有自己的私密空间。我没有什么朋友,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太会有了。看到别人成群结队的出门,我偶尔会羡慕,但是我真的不愿意花时间维系一段友情。友情在我看来,不如每天桌上有食物,月初交得上房租,年尾存的了一笔钱。
A市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干冷,我在最冷最饿的时候会想:我亲身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在挨饿受冻的话,他们会心疼吗?会的吧。如果他们不心疼我,我可以心疼我自己。你们不需要可怜我,我最不喜欢被人可怜了。我身上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福利院孤儿的影子了。童星是小时候长得好看或者可爱的人,我恰恰相反。我手脚纤长,脸是刻薄的瓜子脸,眼睛是上挑的丹凤,我十八岁以前没人觉得我好看。但是不好看不乖的小孩子在福利院是活不下去的,我学会了伪装自己。
伪装在我看来一点都不难,偶尔表达一点善意,跟人打招呼的时候我会假装微笑把我的丹凤眼变成温柔的笑眼,我会在别人遇到麻烦或者心情糟糕的时候适当的给予帮助。觉得我很假吗?没有经历过我的人生的人,没有资格来评判我。我活着已经很难了,这些只是我活下去的一些手段罢了。
我现在在一所211末流的大学读大三,是实话我尽力了,我真的拼不过从幼儿园开始就有早教班的A市同龄人。在我十七岁那年,有一个公司来福利院做慈善,愿意资助我们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还提供在公司实习的机会。室友孙芊芊开门回来,气鼓鼓的把背包撂在寝室的桌子上,转头说:
现在这个世道,连实习都这么难进!实习不就是去打义工吗?我就不信了,文静你申到了吗?
暂时还在等回复,申了几所。
你一定没问题的!成绩好,脾气好又这么好看。我真的羡慕你,清明放假你回家吗?我买了明天的动车票。
我不打算回了,找了一个地方准备打几天工。你回去好好放松心情吧。
包括孙芊芊在内的大学同学都不知道我是福利院长大的,明达公司在背后处理好了一切,我有完美的档案,除了我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其余都是假的。清明放假,我接了一个运动品牌的拍摄工作,是一个大品牌,要求非常严格,报酬当然也非常可观。大一是最艰难的时候,适应福利院外的生活,仅仅依赖明达公司给的生活费我只能活在温饱线。我在大一冬天最冷的时候想过要不要继续这样苟活,好像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在我浑浑噩噩的走在校园的时候,一个学姐跑过来问我要不要试试看平面模特的工作。就这样我开始接触模特业,跟行内的一些女生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比如说:健身,护肤,控制饮食,和穿搭。
这些新学的东西里面,我最喜欢的是健身,三年下来,我能感到我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身材变得凹凸有致。我喜欢做有氧运动的时候把脑子放空,好像我是普通家庭长大的文静,我清明可以回家,跟爸妈撒撒娇,他们会心疼我在学校吃的不好,假期结束的时候我会拖着一行李箱的家乡特产和小零食回来和室友分享,我想知道有真情实感是什么感觉,我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所以,在我接到明达公司的电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又了一丝丝的起伏。
您好,文静小姐。请问您下周能来总公司一趟吗......
明达公司在A市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务区占了最好的位置,我不想穿得太过正式显得无聊,特意穿了显身材的一件西装外套和修身牛仔裤搭配了一双轻奢中跟鞋,我净身高178,穿上高跟鞋之后,比例特别好。几步走到前台,我轻声问道:我叫文静,来找陈特助。
妆容姣好的前台小姐抬眼把我上下扫了一遍,拨打了内部电话,转头跟转达到:陈特助马上来,文小姐请稍等。
过不了几分钟,一个四十岁上下,衣着光鲜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文小姐?我们通过电话。请跟我来。 他按了电梯的顶楼,我压抑住内心的好奇,暗暗清了清嗓子。文小姐,这次的机会特别难得。个人建议,如果觉得难以接受,请不要马上拒绝。
我点了点头,把散到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对他温柔一笑:谢谢陈特助,我知道了。
顶层到了,比我想象的小很多,电梯门直通一个富丽堂皇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小型会议室。陈特助帮我打开门,我侧身进去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坐在一个长沙发上,手端着一杯咖啡,Jing致的水晶指甲,一看就是发型师吹出来的造型和身上的首饰让她显得非富即贵。她抿了一口咖啡,转头对我说:文静?请坐吧。
我挨着沙发边做了下来,端正后背:您好,我是文静。
我父亲创立了明达公司,我叫崔玉梅。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知道你对我的一个提议感不感兴趣。说罢,她的把一个文件夹推到我的眼前,我伸手把文件拿出来,文件名:协议结婚。我一目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