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可皱了眉,似乎是不太赞同,她们怎么能和姑娘一块睡?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正当宋月稚要答应下来的时候,旁边的人朝桌面上放下一个木牌。
掌柜一惊,双目落在这身着布衣的人身上,有些不确定的拾起那木牌,仔细摩挲了两下。
那男子道:“两间上房。”
掌柜顿时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将那木牌递给男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宋月稚一行人道:“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姑娘,本店对有麟牌的人优先住店,那两间上房怕是不能租给您了。”
一旁的人听到麟牌有些意外,都将目光聚集过来,又忍不住瞧了一眼宋月稚一行人,这时候午泉关哪有什么客栈还有空房,怕是要露宿外头了。
那小娘子虽带着幂篱,但见她身段款款,全身上下都是浑然天成的如仙气质,当即有人产生怜惜之情。
铃可皱起眉,“可我们先来的。”
就连一直不出声的童夕也目光晦涩。
她们来时也谈听了些消息,这个时辰别说客栈,就是酒肆都是满座的,有人租不到厢房就包一夜的雅阁,权当歇息的地方。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掌柜也有些为难。
他们客栈属于青盏商行,便早就定下规矩,凡持麟牌住店的客人,一律优先安排住宿,这时候正好只剩两间厢房,实在是没办法。
宋月稚转动腰间的珠子,忽而侧目对那男子道:“这位小哥可是一人住店?”
那男子一征,见她态度似乎并不恼怒,便答了一声,“还有我家公子。”
听此宋月稚轻轻点首,声音平缓宁静,“我们舟车劳顿一路也实在是疲惫,但既然客栈有定的规矩,便也不会胡搅蛮缠。这个时辰外面已经没了安置的地方,只好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愿分与我们一间客房?即麻烦了公子,房费理应由我们承担。”
见她字字有礼,那男子思索一征后朝她点首,道:“我去问问我家公子。”
他与公子都是男子,也不是不能住一间客房,倒是这么个姑娘,本就是先来一步,他也不能这般不讲理。
宋月稚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微微侧过,见外丝竹帘随风前后摆动,红穗透露出些微光尘,根根红色细线略过墨蓝道袍下摆,像是一只红蝶扑舞而去,继而轻扫而来,漾起浮光掠影。
他脚踏一双干净的乌皮靴,依稀见得芝兰玉树般清瘦高挑的身影,许是穿着太过素净,凛然一丝儒雅之气萦绕周身。
竹帘被拨开,又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流连须臾。
上扬的凤目轻硕微光,他眉眼间沉稳自若,轮廓深邃俊美,薄唇扬起几乎看不出的弧度,可就是见那么一瞬,那温雅变为从容,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笃定泰山,睥睨四野的桀骜。
轻轻一瞥,宋月稚便垂下眼睫。
像是个很沉稳的人?莫约是好说话的。
铃可低声在她身侧道:“小姐,若是那位公子不愿意让呢?”
若是不愿意,她们今晚怕是只能在马车上安歇了,这时候才过立冬,北方又恰比南方寒冷,估计是要挨冻的。
宋月稚轻叹了一口气,矗立在原地等着。
不到半响那男子便回来了,在众人提着心的时候朝她点首道:“我们公子说本就是抢了小姐的,分与的客房不用您破费。”
提下的心放下,宋月稚轻轻福了身道了声谢。
这事完美解决后,就连掌柜眼梢都露着笑意,转身给他们拿好挂牌,正要递给她的时候门口出现一群身穿皮草鹿靴的人,拨开帘子气势汹汹的入了门。
莫约有十几人,为首的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白纱被风轻轻吹起,宋月稚见来人不善,淡漠的目光闪过一丝凉意。
这些人,便是从京都出来一路随至到这里的商队。
那脸带刀疤的人带刺冲来,似乎正要往宋月稚身上撞,她脚步转开才躲开,大汉轻嘲的朝她看了一眼,再从从腰间取出一块木牌,震慑般的拍在桌上,声音低沉凶煞,“我要剩下的房。”
赫然那是一块麟牌,与那位公子的如出一辙。
掌柜经历的多了,见他虽然凶神恶煞也不算太怕,不过他没有先拿过来看,而是一摊手,“实在是对不住,本店满客了,就是刚刚最后两间厢房被包了去,难能再贩了。”
众人的目光在那大汉身上转了转,他虽有麟牌,但若是客满那也是不招待的,先前那公子先来,就得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大汉瞥见他手里还未给出的挂牌,裂开嘴笑。
“我看你没给这人办上,那就把她的房给我。”
他言辞之间满是强硬,可偏偏这规矩是没错,众人有些同情的看了站在原地不言语的宋月稚,这小娘子怕是要在外边挨冻了。
人群中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挂牌,居然心里有些想逞英雄之风帮她解围。
“怎么,你们不认麟牌?”
掌柜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