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夕答她,“京城那些人偏是看不起艺娘。”
宋月稚看信看的专心,不知怎的耳廓一红,手指捏紧了信纸。
两人见她如此,张口问道:“怎么了姑娘,可是老爷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宋月稚往那信上又上下扫了两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似的,接着将信纸拍在案桌上。
“爹爹真是老不正经了。”宋月稚低喃了一声,接着再转首对她们道:“他说莫约还要过几月才回京,叫我不必挂念。”
她喝了一口清甜的梨汁,朝着雕花窗外看梅知江的夜景,灯花盈满神色江水,像是一片零碎的星辰。
铃可高高兴兴的,“那咱们还能在溱安多玩一阵子。”
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么?童夕有些奇怪,怎么姑娘的面色看上去奇怪的很,她与铃可对视了一眼,但不好再问了,等着宋月稚喝下梨汁便伺候她下去歇息。
放下帘帐,两人正收拾着案面,那封信恰好被风吹落在地上,童夕拾起时不经意扫了一眼,依稀是‘夫婿’‘校尉’什么的。
所以......国公爷是在给小姐找夫婿?
——
溱安青盏客栈
“说是道馆明日再开,公子不必着急,我已经将行李都放过去了!”身着粗布衫的赵趁挠头笑,言语间有些待夸之意。
江汶琛一边拆信一边道:“做得好,过几天常疏辞请客,公子带你去喝酒!”
“好嘞!”
站在门边的常疏辞面色一沉,‘嘶’了一声正要骂骂咧咧,却见江汶琛正看着信,面上却露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笑意。
一般来说,这人笑就是肚子里酝酿着一肚子坏水,他将喉咙里的骂声咽下,问他,“笑什么?”
那是公子临走的时候上柱国老将军给他的信,公子这些天一直没看,这时候再翻出来这般反应,倒让他有些好奇是什么内容了。
“嗯......”江汶琛支着下巴,看信的眸光涣散,“老丈人肯松口了。”
这事常疏辞也是知道的,公子幼时曾经和国公府的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也不知怎的就记在了心里很多年,想是念的厉害,第一面见国公爷的时候就顺滑的喊出‘老丈人’三个字,差点没给国公爷提刀打残。
他虽然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之后没解释清楚反而越说越混,闹到最后不少人都知道江汶琛单相思国公府小姐,经常调侃这调侃那,之后就叫顺了。
三年共同厮杀战场,国公爷也算是了解了江汶琛的为人,居然真的考虑几分将女儿安排与他见见。
常疏辞似乎想到了这么一茬,试探着问,“公子,咱们不若现在回京吧。”
江汶琛放下信,摇了摇头,“他和那老头一块诓人呢。”
虽然口里是拒绝的话语,但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一身月白色的小姑娘,小巧柔和的端坐在轿上,眼睛干净如泉,又像初春的新芽稚嫩。
当时她才九岁,虽然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但现在还惦念的自己倒有些龌龊了。或许她早就忘了有自己这么个人的存在,京城才俊无数,自己不过过客。
于是他轻叹一口气,按耐住回京的念头。
做个闲云野鹤,比起连自由都没有的傀儡好。
第12章 许是巧合 是缘分
宋月稚在溱安歇息了几日,柳夜夜和封絮十分顾着她,对外称她还是姓宋,名便取自她的ru名晚,没过几日梅知江畔都知道清莺坊来了一位宋小姐,是未来的老板。
不少人好奇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何能接手清莺坊,对她的真容都无比感兴趣,但宋月稚在自己的‘翟院’里养了好几日的身子,从未出过门,倒是显得更为神秘了。
这日Yin雨。
宋月稚从携带的行李里翻出些曲谱,她对乐理还算有些兴趣,自己曾也编写过几首曲子,有些被艿绣传唱,名噪一时过。她一思索,便唤了人送去清莺坊,之后换上一身白衣,撑着伞在濛濛青烟中去了泯恩寺。
她母亲的牌位供奉在那。
随着青灯古佛之声,她入了寺内,泯恩寺这时候人不算多,但阐明来意后那接待的小和尚却愣了愣。
他双手合一,不禁自语,“竟是有缘的。”
“嗯?”宋月稚微微不解。
小和尚双眸慈善,“今日正巧也有旁人来祭拜那位。”
宋月稚倒不算意外,往里母亲在溱安的好友也算是门庭若市,偶而有人来祭拜她也是正常的。
“许是巧合。”她接过小和尚手上的香,弯腰谢过,再是转身入了寺内。
那小和尚见她远离的身影,又侧目去看不远处忘记带雨伞而淋成落汤鸡的几位施主。
他垂目,喃喃道:“是缘分。”
“这怎么就下雨了!”
长廊内望天的常疏辞没明白,昨日还是晴空万里的,偏偏现在就下了雨。
那雨水落在身上,再被冷风一吹,简直寒透了骨子,让人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