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没几天,林母便叫她回乡下,帮爷爷nainai置办年货、打扫卫生。于是,林与乐简单地跟高中同学见了一面,便打算回老家了。
起初,林与乐是不想去同学会的。
可也许就是心情上的不对劲,她忽然很好奇她高中暗恋的那个男生如今的近况,便一冲动去了。
已经高中毕业快三年了,同学聚会自然也凑不齐当年的人数了,去的人大概就十来人。
男生女生们都变化很多,大家见面都会客气又礼貌地说,啊谁谁谁你变好看了。当然见到男生也会说,啊谁谁谁你变帅了!
气氛看上去其乐融融,ktv包厢里,还是当年的麦霸霸占了麦克风。
林与乐其实很会唱歌,但她几乎很少在公众场合唱歌,聚会也很少会主动点歌,只是大学时期洗澡期间曾哼了几嗓子英文歌,惊艳了全宿舍她才意识到,哦她好像唱歌有点好听。
但她也并不打算在这里献丑。
倒是她高中时期暗恋的男生杨梦屿,还像高中一样,大大方方拿起了麦,开始唱歌。他唱有些歌挺好听的,但有些歌便很一般。
ktv空调温度很高,他脱下了外面的短棉袄,里面是一件ru白色高领毛衣,头发挑染成金色,脖颈后方很chao流地编了个小辫子,拿起麦唱歌时,会跟班上的女生们开玩笑,侧脸对着林与乐,依旧很帅,林与乐能看到他耳朵上挂着一圈细细的铁环耳钉。
他唱的是一首薛之谦的《意外》
曾经,他也曾忽然坐到林与乐身边,塞过来一只耳机,里面放的便是这首意外。
他很喜欢薛之谦,很长一段时间,林与乐都差点以为自己喜欢薛之谦。后来才发现,她其实并不喜欢,相反还有点儿腻味。
然而,点歌队列里却因为他的存在,多了一排薛之谦的歌。
从《演员》到《刚刚好》,林与乐都快听吐了。
她看着杨梦屿和每个女生都熟稔的态度上,看着男生跟女生嬉笑打闹在一起时挂在脸上的笑,忽然就有些恍惚,自己当初喜欢他什么。
好像仅仅是因为有一次笑,在所有人都睡过去的中午,她出门打水刚好遇到了从外头进来的他。那时是十月份,阳光碎金般落在饮水机和走廊的墙上,男生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挠挠头笑了下,狗狗眼弯弯,不是很浮夸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嘻嘻哈哈的笑,是浅浅的笑,还带点儿腼腆,看上去十分少年气。
而现在,男生似乎褪去了当年的那丝纯情与腼腆,变得驾轻就熟,对每个女生都关爱有加,若即若离。又或许其实当年他便是这样的,只是多情里还多了一丝让林与乐可以忽略掉其他所有的少年气,只是林与乐当年还很年轻。
这么一想,林与乐便觉得,也许,她不喜欢任何人,她只是喜欢少年。
又或许,只是因为她还不想长大。
所以像个老妖怪一样,贪恋所有的年轻。这么一想,她便觉得自己跟那些娶十八岁少女的高龄老头好像没有两样。
越这么想,越好像是她在为自己刚失去叶振而洗脑开脱。
不能再想下去了,到底是喜欢叶振还是只是喜欢年轻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
一月中旬,林与乐按照林母的要求早早地回了乡下。
乡下生活自然很安逸,林与乐每天把自己关在楼上,准备春招——这也是她的压力来源。
还没有想好到底是读研还是工作,anyway,先准备了春招再说。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周,林与乐的堂姐回来了。
堂姐刚刚研究生毕业,打算年后等工作稳定了,便跟男朋友结婚。
当天两人吃完饭,陪爷爷nainai聊了一会儿,便大晚上大晚上骑着电动车去了山坳上吹风。
山坳上很大,这些年也不知道启动了什么国家项目,种植了大片的樱花、枫叶之类的——虽然她们去的时候,树还是小树苗,还没长大。
“老实讲,越长大,越觉得在家里住挺舒服的,你看,这里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交通方便,有自己的宅子,镇上还有电影院超市,累了就来这里散散步,挺好的。”
“我跟我男朋友就商量好了,以后老了就把家里的房子装修一下,回来养老。”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堂姐这么说,林与乐会忽然感觉到非常感触。
好似一幅安详的、幸福的,又触手可及的蓝图就展现在了自己面前,而在此之前她从未这么想过,也从未觉得安居乐业会是听上去那么令人心动的一个词。
好似一个她一直以来追求的方向就展现在了她的眼前一样。长期以来躁动不止的心忽然被安抚到了。
晚上,两人上了床,熄了灯,抱在一起睡觉时,林与乐便把自己跟叶振的相遇、经过和结果一股脑儿跟堂姐说了。
她用一种很疑惑的口吻说:“老实讲,我其实不太知道怎么开始一段感情,好像很难。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可以,而且好像什么也不用准备,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