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认为算了,等多半个时辰尉迟公公也许就会回来,将束发之事交给尉迟公公就可以了。推开侧门走到长榻上坐着看鱼,刘二丫跟过去,笨手笨脚地尝试给他束头发。此时的皇帝很好奇,刘二丫平时是怎么在没有铜镜的情况下把一头长发束起来的。
试了一次又一次,梳了一次又一次,皇帝有点想睡。主要是刘二丫梳头跟按摩似的,很是舒服。偏偏头发就是束不好。
池中鲤鱼咕噜咕噜地往水面吐水泡,大地尽数苏醒,刘二丫终于束好了皇帝的头发,赶紧跑到御膳房把皇帝的早饭端了过来。
皇帝只是简单地尝了几口rou便放下了碗筷。刘二丫看着榻旁小案上的一碟碟小菜,说道:“陛下,御医说要多吃些蔬菜,对身体有好处。”
皇帝瞥了那一桌清淡无味的菜,道:“不吃。”
刘二丫“啊?“了一声,关心地道:“陛下怎么了?不舒服吗?”
皇帝道:“没胃口。”
刘二丫觉得皇帝从早忙到晚,又患有心疾,身体还那么虚弱,不能总是不吃东西。碰巧在月映湖附近寻找高子乐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身穿白衣,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这名在湖边锻炼身子的中年男子是甄御医,也就是刘二丫第一天入宫时听闻皇帝落水后急匆匆赶来为皇帝把脉的那位御医。
月映湖归属皇室御花园,除了各个宫殿中的嫔妃贵人和宫中下人以外,一般人是不能在这里随意晃荡的。但甄御医身份不同,是皇帝的主治御医,必须住在离福泽殿最近的地方。如此一来,若是哪天皇帝病倒,他才能马上赶去抢救。皇帝身为一国之君,支撑着大梁朝政,根系着天下百姓,身躯健康不能掉以轻心。况且,皇帝膝下无子,如若出事,必将后患无穷。
甄御医偶尔也会到福泽殿给皇帝送药,只是他不曾听尉迟公公提起过皇帝胃口不好,毕竟皇帝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知道皇帝没有挑食的不良习惯。
虽然说刘二丫没有和皇帝一起吃过饭,但是偶尔去御膳房送水果的时候会听御厨马黎抱怨某些事。他说这一个月皇帝吃不下饭,尉迟公公每次都会把饭菜完好地送了回去,就算有吃,也只是吃了些小rou而已,很是浪费粮食。
若不是今天早上尉迟公公没空服侍皇帝,刘二丫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去。
甄御医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陛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良习惯?“
刘二丫想了想,道:“没有吧……”
甄御医看了眼四周,等后头的两名太监走了些远时,凑身小声问道:“夜里有没有太过劳累?”
刘二丫想了想,又道:“没有吧……”
甄御医更小声地问道:“你有没有和陛下做过太过激烈的运动?”
刘二丫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道:“没有啊。”
甄御医捂了下嘴,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小声说道:“莫非陛下肾虚……”刘二丫“啊?”了一声,甄御医又道:“你们晚上在一起多久?”
刘二丫如实地道:“一整夜都在一起啊。”
甄御医差点晕了过去。
还好没有晕过去。甄御医拿了几包药去了福泽殿,一边跟御膳房的御厨马黎说药要如何煮几碗水煮剩几碗水,一边又给刘二丫列了个小小清单,表示这些药苦,可以煮些甜汤给陛下配药喝。
刘二丫接过单子,送甄御医出了福泽殿。临行前,甄御医千嘱咐万叮咛道:“夜里早些休息,莫要让陛下太累了。”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刘二丫,见他神采依旧,清澈的眸中水波荡漾,没有一丝疲惫之色。很是好奇地问道:“贵公子平日里吃的什么补?“
刘二丫摇头道:“我没有吃补。”
甄御医奇道:“醒来之后不会腰酸吗?”
刘二丫以为甄御医说的是他睡地板的事,摇头笑道:“没事的,习惯就好了。”
甄御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第7章 醉酒
春光明媚,垂柳茂绿,池边的水车嘎达嘎达地转,刘二丫按照甄御医的吩咐在御膳房里给皇帝熬了碗桂圆银耳羹。
听御厨马黎说:“想哄陛下喝药是件很难的事。贵公子别看尉迟公公长得老成,白发也不少,但他其实也就二十七岁,比陛下大一岁而已。可见陛下有多难伺候。”
马黎在宫中任职二十几年,自知皇帝虽然看着冷漠无情,实则深明大义,自然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丁点小事胡乱砍人脑袋泄愤的残忍暴君。言语间无所顾忌。
只是刘二丫没想到那位俊俏年轻,看起来才十九二十岁的陛下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很是不可思议地道:“陛下二十六了?……看不出来啊。”
马黎呵呵地道:“贵公子万年童颜,皮肤又好,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年。有什么好羡慕的。”
刘二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地面上的乌石地板映着浅浅的漂亮面孔。刘二丫道:“马哥哥说笑了。”
马黎蹲在屋檐底下,一边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