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
纤弱的身体被狠狠的砸向了墙面。
鲜血晕染开来。
希丝看着穿透肩胛骨将她钉在墙上的断罪枷锁。
艰难的呛咳了几声,她虚弱唤道:洛兰大人。
她见识过洛兰大人作为处刑官时的冷酷肃杀,可她没有想到,当这份冷酷用在自己身上时,竟会那样的让她胆寒。
希丝小姐,作为一颗拥有蛊惑之瞳力量的棋子,我认为我赐予了你与之相配的权位。而你,似乎并不满意。
希丝惨白着脸,断罪枷锁造成的伤口,哪怕是强大的纯血也难以自愈,此刻的洛兰大人仿佛凝结着让她不寒而栗的霜剑雪刃,让她想起数年前的红月仪式上,洛兰大人也是这样的冷漠,万事万物都牵动不了情绪半分的冷漠,可没有现在这样充满着肃杀的寒冽。
洛兰大人温柔的假面戴了太久,以至于她险些忘记,只要他想,任何一个血族都可以被夺取强悍的生命,甚至被施以酷刑的死去。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曾经观看过的一场处刑。
永远也忘记不了在血族处刑场空气的每一寸凝结着的粘稠浓重的血腥味道。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数十米的十字架斜斜立在处刑场的中央。被枷锁束缚着的罪人们跪在十字架的下方。他们曾是契里亚纯血家族中的混血贵族,养尊处优能力强大,是契里亚家族和她同辈的佼佼者,但却傲慢自负。
血族与生俱来旺盛的欲望让长老院豢养的血饲和心甘情愿的贵女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他们贪恋上了兽族少女的身体,嗜血的欲望与性欲相伴而生,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有着兽化形态的兽族少女身体让他们发狂,自狂欢的血宴中清醒时,兽女们的身体已经被撕碎。
处刑官们已经完成了前期的调查工作,发出了死刑的判决。然而因为契里亚纯血家族的压制和各方势力的纠葛,让该案件搁置了许久。
左右两侧分别是监察院和长老院的席位,她坐在神情肃穆的契里亚家族当家身侧等待着,终于等到了处刑场大门的拉开。
她屏息,强烈的光线中,一双黑色皮靴缓缓地踏入,颀长挺拔的身形被包裹在黯红色的处刑官制服中。
漆黑的额发拂过清俊的眉眼,神色极冷,面容却极俊美,深邃的五官仿佛冰刃雕刻,每一寸都透着冰冽。双瞳绯红,冰冷又惑人。
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在冰原上盛放的红蔷薇,艳丽凝结冰霜,让她情不自禁想要伸手触碰却又因为那毫无感情的冰冷而缩回。
在处刑官前几名席位的簇拥下,洛兰一步步走进,带着纯血的威压和属于处刑官的冷冽。跪在十字架下方被锁链束缚住的吸血鬼们瑟瑟发抖的垂着头,强大的威压让他们甚至无法抬起头。
对于他们来说,祈祷阻止不了死神的絮语。
在一名处刑官进行了罪行陈述和罪名宣判后,处刑开始。
我以圣器断罪枷锁低醇优雅得嗓音响起,洛兰垂眸,对触犯血族戒律的你们,进行处刑。
比十字架上镶嵌的红宝石还要绮丽的色泽在眼底凝聚,他微微抬起手。明明在进行处刑,他的动作却依旧优雅矜贵,仿佛在出席一场宾客尽欢的宴会。
在召唤下,数条月光色的枷锁破空而出,在空气中划过清脆的声响,枷锁底部的菱形尖端刺透身体,沾染上鲜血的那一刻,血ye开始向枷锁流动,原本月色透明的枷锁开始发出幽幽绯色的光。
被处刑的吸血鬼们被枷锁刺穿了心脏,全身的血ye被枷锁抽走,瞬间化为血色的齑粉。
处刑结束,喝饱了血ye的枷锁归于虚无。
而有一个念头开始无与lun比的清晰。
获得他的庇佑,她或许可以如愿以偿得以解脱。
无论她需要付出什么。
不愿成为计划的牺牲品的她,抛弃了纯血女的高贵、傲气、尊严,向他盈盈拜倒,倾吐着愿意向他交付一切的祈愿:洛兰大人,作为继承了蛊惑之瞳之力的纯血种,我愿意成为你的血饲,为您献上我的血ye、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那将会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那时候的洛兰,绅士地扶起了她,拨开她遮住眼眸的罩纱,动作那样温柔,看着她的眼里却没有半分地怜惜,只是带着洞察一切地漠然:比起奉献你的一切,这位聪明且野心勃勃的契里亚小姐,你愿不愿意将选择的权利握在掌心,获得另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她难以拒绝,就这样,从那天起,她成为了他极其好用的一枚棋子,直至权力更迭,直至今天,她试图将那个女孩陷入了危险。
她呛咳着拔出钉在身上的锁链,无力地滑向地面,勉强勾了勾嘴角:虽然在您的筹谋下帮您做了很多事,但我依旧感觉离您那样遥远。
血色在衣襟上无声地蔓延,当初亚切斯特始祖锻造出来的利器果然是对血族致命地凶器,哪怕只是肩胛骨这样的地方,她依旧能感受到她从未有过的虚弱感,她目光涣散,继续说道:您给了我绝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