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
电话挂断,满厅沉寂,温石略一思索,直接关掉了温言的手机。
“去吧,好好反思自己。”温石一拍桌子,反复道,“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温言只得上交了私人物品,准备上楼时看向温宁,温宁却仍是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径自先走了。
温言心中叹息,默默地随在后面,突然想到陆杉之前说他跟蒙楝早就认识了,那么刚刚蒙楝的电话会不会是……
他忐忑起来。
事已至此,眼下除了父亲和陆杉,他再也没什么能在意的了。
另一边,蒙楝拿着手机坐在办公室里,一脸凝重。
“还联系不到陆帅吗?”
助理点头“嗯”了一声。
“哎。”蒙楝抚额长叹,“军方一出任务就是这样,跟失踪了似的……但事情怎么就都赶到一块儿去了呢?偏偏我现在是政务总执行官,根本没办法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哎,你把情况详细发给陆帅,只希望他能快点儿看见吧。否则等任务结束,老婆却没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第43章 回来了
温言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意外都赶到了一起。
二十六年了,他从战战兢兢到渐渐习惯,他以为只要自己不说,这就是个一辈子都不会被揭开的秘密,可惜天意弄人,又或者说责任终归要承担,虚假毕竟是虚假,它总有一天会被无情地暴露,区别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他又住回了小时候生活的卧室,在别墅主宅的三楼,房间宽敞,装修风格与温家整体一致,唯独窗边的木色立式钢琴带着属于他个人的特色。
其实二楼有专门为他准备的琴房,里面装着专业的隔音墙,用琴亦是极为昂贵的音乐厅演奏型三角钢琴。
但温石希望自己的孙子无论在何时何地,想弹琴的时候立刻就能弹上,所以又添了卧室的这一架。
温言缓缓地抚摸琴盖,心想爷爷的确是对自己很好的,从小到大,他所有的需求几乎都不用说,爷爷就会主动为他想到办到。
时至今日,他虽然不知道那是因为他是他,还是因为他是个优秀的Alpha。
但无论如何,那些好他切切实实地接受到、体会到了,他会记得,更会感恩。
翻开琴盖坐下,温言修长有力的指节滑过黑白相交的琴键,他并没有刻意去想,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音接连按下去,音符成串,赫然是陆杉曾经为他演奏过的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音符清亮,节奏明快,在一贯安静的温家,这便是巨响。
此时此刻,他不想让这座别墅里的其他人听到来自于他的任何动静,他只希望自己变得透明,变得毫无存在感。
于是他踩住了弱音踏板,顿时,钢琴音喑哑低沉,像长久不能说话的人突然开口的适应阶段,像一块大石将所有的情绪挤压在狭小的空间里,压抑酝酿……
软禁的生活非常简单。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失眠,醒来发呆或瞎琢磨,偶尔弹琴看书,定时嚼蜡一般吃佣人送来的三餐,或是长时间地站在窗边漫无目的地看。
结果两天之后,窗户就从外面被封上了。
卧室里变得黑乎乎的,从早到晚都得开灯,时间的流速失去了清晰的感受,如果不刻意看表,他甚至觉得一切都已经停滞了。
这种环境非常容易让人崩溃,虽然温言擅长忍耐,但这种能力有着极大的代偿性,一旦触底,反噬将非常可怕。
于是,在焦虑烦躁并拼命压抑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之后,第四天的黄昏,温言发情了。
馨甜的玫瑰香信息素疯狂散溢,它们想要逃出这个密闭空间,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锋,却一次又一次地碰壁,它们只好用更高昂的热情相互争斗,从而折磨它们的主人。
温言躬身缩在床上,攥着拳头发抖、出汗,双目赤红,呼吸困难。
但他咬死了牙关,没有泄露出一丝声音——他不想让除了陆杉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这座别墅里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死也不想。
否则他就真地输了。
可是他极度地渴望着,此时此刻,只要能和陆杉在一起,只要能听一听陆杉的声音,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长夜漫漫,一分一秒流动得极为艰难。
温言嘴里咬着书,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住了,便从床上翻下来,踉跄着爬到钢琴边,用头反复去撞琴上尖锐的边角。
到了后来,他终于意识模糊,时而觉得自己还活着,时而又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佣人来送早餐,敲门许久不见应答,便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接着便大惊失色,大叫着转身去报信
温言昏倒在地上,脸与嘴唇苍白,额头上有伤口和血迹,脖颈和锁骨上遍布着被自己抓出来的红痕。
此时距离他发情初始,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