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青荼,每日被我折磨得不是衣衫尽毁,皮rou烧焦,就是被雷电击打得口吐白沫、眼歪嘴斜,更严重的一次是当场昏厥。
这连日的折磨,青荼消瘦得几乎脱了形,再不复那神仙公子的模样。
我二人如此捣鼓,青荼还不曾说过什么,倒是那蛇妖一脸心疼得模样,怨恨地盯着我,活像我是个辣手摧花的混蛋。
青荼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放弃了让我取匕首,还无不怨念地调侃,这几日是故意折腾他。
天地良心,我用了我所有的智慧在想法子。
眼瞅着大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
这一日,乃是魔界青元历十一万年十月五日,无风,无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嫁娶。
高耸入云的宫殿红绸飘飞,各个魔兵着黑甲执尖枪,威风凛然。
数月以来魔界大兴土木,绕着青都修筑酒曲河,酒香清冽,熏得魔界诸人醺醺欲醉,且道路两旁,悬rou成林,前来观礼的魔界众人皆可随意取rou吃,随意饮酒喝,引得各路妖魔鬼怪齐聚青都。
最妙得是,魔界除了曼陀罗,并无旁的花草。
但这一日,青芜命人到凡间采购了许多绢帛,制了Jing美的绢花,悬挂于亭台楼榭,极目望去,此时的魔界真个芳草萋萋、繁花似锦。
看得出,青芜待雪姬一片真心,想要给她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青荼道今日形势不明,让我呆在寝殿乖乖等他。
我不依,非要凑热闹。他无法,只得让我安分一些,与他一道儿参加这盛大婚礼。
我二人登上了青铜铸造的香车,十二个青狐魔将随侍,十二匹魔驹仰头嘶鸣,一路押送着我们冲入云霄。
魔车从魔界上空呼啸而过,落在迎雪楼的最高处。
青芜今日兴致高昂,打扮得人模狗样,让我不得不感叹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今日他戴了紫金冠冕,金冠前后垂落十二珠帘,玄色蟒袍上绣着鸟兽虫鱼,熏以兰桂之香,眉目敛去Yin沉,满脸春风。
我悄悄嘟囔道:“他打扮得再好看,也不及你半分风采!”
魔头翘了翘嘴角,“这还有说,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我本见不得他这般嚣张,但这一次,我完全赞同。
青荼洋洋得意,“这迎雪楼可俯瞰万里,王城的景象尽收眼底,一会儿有场好戏,邀皇弟一观。”
极目远望,整个王城逶迤铺开,像是一幅名家绘就的色彩浓艳的工笔画,一丝一毫,分明可见。
烽火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与天边的云霞连成一片。
远处,王城入口,隐天蔽日的红色旌旗招摇,七十二路魔兵声势浩大杀进王城。
可青芜早就设下天罗地网,待七十二路魔兵一进入包围圈,埋伏好的魔军犹如饿虎扑食,誓要将这七十二路魔兵纷纷斩落。
七十二路魔兵实力也不容小觑,方寸大乱之后迅速反击。这些妖魔现出本体,一时间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乱战成一团,无数的刀枪剑戟交接,血rou横飞,战况惨烈无比。
血腥味伴着青罗河畔的风吹到富丽堂皇的迎雪楼,青芜深吸一口气,露出享受的模样,“皇弟,这出戏如何?”
青荼默不作声,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悲伤弥漫在他周身。
我伸出手来抓住魔头,发现他的手比冷霜还要凉,便忍不住将他的手抱在怀里揉搓,希望能给他一点暖。
魔头扯出一个透明的笑,“生或者死,不过是一场游戏,既然开场,就无法回头,唱戏的人受人摆弄,固然可怜,看戏的人也未必没有心。”
青芜猖狂大笑,“不曾想皇弟还是个悲天悯人的多情种子。”
青罗河外,是鲜血染成的地狱。
青罗河内,是狂欢纵情的天堂。
两旁的乐师弹奏着缠绵悱恻的曲子,十二蓝翎孔雀开出绚丽的屏,在一片云烟中翩翩起舞。魔女们着艳服,绕着酒池,捧着酒盏,殷勤劝酒,一室之内,酒香rou香女儿香,众魔欢快似神仙。
十八匹宝马驾着的香车凌云踏空而来,两旁的侍从皆跪伏在地,礼官见香车落,唱和起来:
“恭迎魔后!”
这新娘一踏入殿宇,花容云貌如惊鸿照影,照得满堂华彩。
底下之人推杯换盏,一时宾主尽欢。
“一拜天地!”
“二拜先君!”
青荼领着我隐在大殿的角落里,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裳,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我见不着他的脸色,只觉他的目光穿透整个厅堂,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我咬着腮帮子,气愤无比:“老婆被抢了,还要被请来观礼,实在欺人太甚!”
我捅了捅青荼的腰,“要不,咱们抢亲吧!把你女人抢回来,然后我陪你杀出去。”
我一副与君共进退的决绝模样,仿佛只要青荼点头我就要立刻往前冲。
青荼却一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