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阵白雾掩盖了凌霄台,三太子以迅雷之势冲入了浓雾之中,我隐约望见了空空干瘦的面容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两方仙家都伸长了脖子,可化不开的浓雾阻挡了视线,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雾气散去后这两位仙将竟同时从凌霄台上飞落。
天帝面色不佳,“二人同时落地,首战平局。”
三太子脸色涨紫,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脸羞愤欲死地狠狠盯着空空,空空却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静默站在玄帝身后。
三太子托塔李天王见爱子落败,气得吹胡子瞪眼,主动请战,想一雪前耻。
飞羽上仙嗤笑一声,“天庭改姓李了吗?这满座仙家再无旁的能人了吗?出战的尽是李家父子。”
大抵是飞羽嚣张的态度激怒了天帝,天帝笑里藏刀问道:“飞羽上仙想必功力超群,不知能否上台指教我手下仙将一二?”
飞羽如雪中飞鸿,足尖轻点,落在台上,“那在下就不吝赐教啦。”
这般狂妄的姿态惹得一干仙家激愤不已,纷纷请战,谁知天帝却摆摆手,派了个纤弱袅袅的女子。
嫦娥仙子!
她衣袂飘飘,面带忧愁,款款缓步如风中柳絮,亭亭玉立如水里芙蕖。
昆仑山一众仙将笑得前后俯仰,“这天庭竟然派了个女子,咱们是比武,又不是比舞,这嫦娥仙子乃天庭第一舞姬,可在凌霄台上并无用武之地呀。”
众仙也纷纷应和,我亦皱眉不得其解,主人轻描淡写道:“人不可貌相。”
飞羽风度翩翩,轻摇折扇,对着美人先施一礼,温柔如水道:“仙子,唐突了,您乃天族第一美人儿,这打打杀杀,怕是有煞风景。”
嫦娥仙子也款款施一礼,轻言细语道:“郎君,莫要小瞧于人。”
言罢,从怀中掏出一支柳笛,笛声悠扬婉转。
底下仙官起初嘲笑不已,起哄道:“咱们是来观战的,可不是来听你弹琴唱曲的。”
可渐渐地,这些仙官的声音低了下去,嫦娥仙子清渺渺的笛音如勾子一般,勾住了众仙的心神,他们双眼迷蒙,神色各异,那些法力不高的仙家有的疯狂发笑,有的痛苦流涕,仿佛跌入了一个飘然的旧梦难以自拔。
玄帝却面色自若,而我也无甚反应。
飞羽处于音阵中央,所以受着笛音影响颇深,他此刻亦风度全无,神情痛苦,满脸悔恨,身子软倒在凌霄台上,嘴里喃喃道:“我错了,阿流,原谅我。”
听到阿流二字,我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空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一曲终了,嫦娥仙子不再吹奏柳笛,她幻出一方古琴,十指纤纤,拨动着琴弦,古曲禅意幽远,令闻者皆欲抛弃尘俗羽化登仙。
嫦娥仿若能窥探飞羽心中所想,她慢启朱唇道:“飞羽,你会永远爱我吗?”
飞羽痴痴呆呆道:“爱。”
嫦娥循循善诱道:“那我美吗?”
“美!”
嫦娥的声音如天边传来,断断续续飘忽不定,“那……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飞羽仍旧一副如在梦中的神情,他坚定道:“愿意。”
嫦娥冰冷无情道:“那你便去死吧!”
飞羽神情呆滞,如提线木偶般当真举着佩剑,朝着自个儿脖子抹去。
我正要呼喊飞羽的名字,却见空空猛地咳嗽,仿佛心肺都要咳出来似的,飞羽立刻从梦中惊醒,他收了佩剑,仍是笑意盈盈道:“我可以为仙子而死,只求仙子能记住我的模样。”
话音刚落,一缕透明的纱从鬓边飘落,他瞬移到嫦娥身边。
这薄纱一落,飞羽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鸡皮鹤发,他满脸黑斑,骨头凸出,形如凡间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一幕令嫦娥仙子惊诧不已,飞羽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抓住了嫦娥,嫦娥受惊,来不及反应,就被飞羽抓住拽下了台。
天帝的面色愈加Yin沉,不甘不愿道:“第二局,平!”
我终于反应过来,适才嫦娥所吹奏的笛音和所弹奏的琴曲皆能魅惑人心,使闻者陷入往日回忆,或痛苦不能自拔,或沉睡不醒,或为施术者控制做出自残自伤的举动,这跟海上的美人鱼唱魅歌蛊惑人心是同理。
不过,飞羽的情状我却有些好奇,往日见他双目烟波浩渺如隔云光,我本以为他生就一双空濛的雾眼,原来他在眼上蒙了一层透明的纱,这纱与肤色融为一体,令人难以察觉。
我好奇地望了望飞羽,他因蒙上了那纱,又化作了俊朗模样,他察觉了我的目光,俏皮对我眨了眨眼,我心中怪怪的,总想起方才他枯如树皮的模样。
玄帝淡淡吐出两个字,“诅咒。”
啊?
我正要进一步追问,天庭却迫不及待地派出了第三位出战的仙将。
这仙将体型硕大无比,高九十九丈,手执花板斧,赤脚行走时地洞山摇,他袒胸露ru,胸前生着一撮茂密的胸毛,面貌青黑,前额凸出,丑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