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居珩的眉头一直在无规律地跳动着,他抿了抿唇,吩咐司机再开快点。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但只有叶知真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她想离开这儿。
救护车的鸣笛响彻整条街道。
叶全被拉出来的时候,满头献血,同时被带到救护车上的,还有已经昏迷过去的叶知善。
紧接着,警车也来了,立即带走了面色惨白的叶知真。
拨打救护车电话的是胡半梅,待她挂了电话后,叶知真直接夺走她手机的座机。
“我是叶知真,我杀了叶全。”
段居珩在靠近叶家的房子时,就被这周围的情况阻止了脚步。
夜已经深了,但这里聚集了很多人,警方在第一时间封|锁了犯罪现场,稍显匮乏的人力正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
段居珩来不及多想,走上前去抓了一个人问了情况。
“好像是有人杀人了……太恐怖了。”
段居珩心下一突,“知道是哪一家吗?”
“叶全,对,被杀的那个是叶全……”
段居珩的脑子还在乱七八糟地快速思量着,那人又补充说:“是叶家女儿动的手,前不久刚接回来的那个……”
段居珩猛地甩开那人,转过身,一边拿出手机联系人,一边叫司机带自己去当地的警局。
叶知真刚做完笔录出来,就看到冲进来的段居珩。
两人对视,同时顿住脚步。
叶知真看到段居珩的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她想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眼睛是明朗清晰的,能顾及到的视线里,全是眼前这个人。
反应了好久,才张口想要说话,却被人大步靠近,紧紧地抱在怀里。
两边的警员见状,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叶知真的鼻尖,瞬间溢满了属于段居珩的气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无比幸福,恍然知觉,原来自己是那么那么的想念他。
段居珩单手扣着她的脑袋,伏在她耳边,温声说道:“别怕,知真,别怕,我在,别怕。”
叶知真的眼眶,蓦然红了。
居珩哥哥,我杀人了,我杀了我的父亲。
叶全死了。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杀,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唉,听说因为未成年,处罚没那么重呢。”
“我看这种小孩就该枪毙,否则长大以后祸乱社会秩序,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
“我听说这孩子原来被一家富豪收养了,前不久刚接回来的。”
“不会是在原生家里待不下去吧?也是,叶全只是个开小超市的,哪儿比得上富豪啊。”
“我听说叶家的小女儿也进医院了,会不会也是那小孩干的?”
“说不定呢,现在的小孩……”
段居珩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眼睛似乎要透过眼前这扇禁闭的门,直视书房里的人。
段母忧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再次忍不住轻声说道:“居珩,别求了,你爸爸也有他的顾虑。”
段居珩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段父也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段母看这父子俩为了相对立的态度闹成这样,心下也很揪心。
段居珩张口朗声道:“爸,儿子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您帮帮知真,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绝对不反抗。”
段父开了门,双眼深沉地直视着已然高大的儿子,“她是杀人,你明白吗?国有国法,谁都不可以插手。”
“爸,叶全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知真不会这样的。”
段父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太不稳重了,之前因为冲撞关芝沁,差点害她丢了孩子,这次又是杀了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叹了口气,“居珩,她不算个好女孩。”
“我觉得她好,我相信她,”段居珩眼神坚定,“知真不是那样的人,她很善良。”
段父没有办法了,只能说道:“我们只能给她请个专业的律师,但,居珩,她的监护权,是在哪儿?”
段居珩默然。
将叶知真告上法庭的是叶全的弟弟,叶适。胡半梅和叶知善,至今为止都没有出现过,纷纷以Jing神受到强烈损害为由婉拒了出席法庭的要求。
“根据《刑法》第十七条第三款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不满十八周岁,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
“被告叶知真,监护权归属问题未在拟订监护人叶全生前协商完整。”
“故意杀人罪,从轻为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从重为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叶知真笑笑,“居珩哥哥,我本来就该受到惩罚的。”
八年而已。
用八年,换一个自由。
一个属于知真的自由。
“居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