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舟下了车,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路边的小区入口,拉了位群众问完,便回到了车上。
“说是第五医院给社区义诊,第二次来了。”
“走吧!我先送你回市局。”
江南开完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钟,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热,李晓梅便来了电话,说凶手已经到市局自首了。
翌日,郑冉冉死于家中,陪护的女警昏迷。市局刑警支队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又杀一人。至此当年和强女干事件有关的人员全部死亡。
“袁艾鸣自首完全是故意的!他在拖延时间!”江胜舟在办公室里听了警员汇报后,气得摔了杯子,白色的瓷片瞬间分崩离析,把刚进来的副局长和局长也都吓了一跳。
审讯室里,袁艾鸣的审讯还在进行,想从袁艾鸣口里找到另一凶手的信息。警员审讯了一晚上,袁艾鸣对自己的杀人经过供认不讳,甚至可以说交代的非常详细,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但拒不交代另一嫌疑人,并声称完全是自己一人所为,跟他人无关。
江胜舟来到审讯室时,袁艾鸣面色冷峻,皮肤苍白,身材瘦削,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帅气。任谁看了也不会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他声音低沉,Jing神萎靡,身体脆弱的像片枯萎的落叶。江胜舟脑里疑虑未消,从档案上看袁艾鸣从小被抱养,26岁,高中毕业,工作经历复杂,服务员,个体,空调工等几乎都干过。
江胜舟皱着眉头,声音沉稳,压着心底的怒气,“你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不过是条死路。我这样的人,快要死的人,还怕什么呢。”
“你生病了?什么病?”
“白血病。所以你看,反正都要死的,不如为民除害。”袁艾鸣冷笑一声,脸色在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没有血色。
旁边的审讯人员看着江胜舟,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江胜舟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起身出了审讯室,接起电话,“不好了,队长!接到南山分局电话,一名女子自杀了,留下一本日记,详细记录了本案杀人细节。”
此时江南带着马海波等人,还有分管派出所的警员正在案发现场。经过现场勘验,女子原名蔡清悦,现名于悦,32岁,籍贯H市人。死者身上没有致命伤,体内含大量巴比/妥安/眠药成分。床头柜上留了一封遗书外加一本红褐色的笔记本,垃圾桶里扔有空的安眠药药瓶。
拍照录像完成后,马海波、周冲和秦岭忙着现场取证,证据封存后立刻送去了市局。
血yeDNA匹配成功,确认是另一凶手,自此案件彻底侦破。
江南在江胜舟审讯完成后马上得到了消息。袁艾鸣听到于悦自杀后泣不成声,整个人晕了过去,被送去了医院。
蔡清悦从妹妹自杀那天起,由于双胞胎的关系,或者她们有着同样的DNA,妹妹的经历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里不断回放,还有妹妹不断的呼救声,成了她十几年来的梦魇。
男友袁艾鸣身患重病,无依无靠,蔡清悦成了他唯一的救赎,无意中他看见了那本日记,想替她带走一切苦厄。然而他并不知道,当她发现袁艾鸣为自己甘愿杀人,她也带着和他一起赴死的决心。前路没有光亮,没有尽头,就如同黑夜,他们想逃离,却从未挣脱出来。
江南了解案情后,不胜唏嘘。一个由恶意的玩笑引发的强女干案,最后葬送了六个人的生命。这些不起眼的小错或者小恶累成了大恶,成了某些人的致命一击。
被□□时的旁观者,报案后面对警方不敢作证的同学,事发后家长,老师、同学、邻居的嘲讽,都成了压倒了蔡清雅的稻草。
每个人都充当了稻草的角色,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无足轻重。每个人的无足轻重都压在了蔡清雅的肩上,成为巨石,压在胸口,让人不得喘息。
江南虽然不是案子主要负责人,但江胜舟是。江南晚上开车到刑警支队的时候,江胜舟刚从大楼里出来,一脸戾气,脸色Yin沉沉的。
“走吧!就差走程序了,走程序是墨迹活。先去吃点饭!”
“吃烧烤去吧!在我家楼下,打包回去吃,你也不用回去了,在家我睡一晚。”
“成,我这心情不好,回去再影响爸妈!”
不久,便到了小区附近的烧烤店,时间不早,店里已没多少人。二人要了一堆烤串最后打包上了楼,又要了两瓶啤酒。上楼,开门,二人脱了鞋,换了衣服。
江南直接去厨房拿了两个盘子,把打包的rou串放在盘子里,最后二人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他拿瓶起子开了一瓶啤酒,“还生气呢?”
江胜舟拿起杯子给对方倒了一杯脾酒,无奈道:“没生气,就是不甘心,有史以来办得最差的案子。本来最后一个人可以用不死的。凶手真是机关算尽,步步心机!什么社区义诊,什么自首全是演戏。”
“日记你不是看了么,你就当死的人都罪有应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