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解释的?”楚钟琪双手一摊,加上他瘦弱的骨架,看上去有种痞子风流,“这狗屁人间不就是这样的吗?”
楚钟琪说:“顺流而下!兄弟,才能好过。”
他到底还是没有解释,可能是因为懒得说话,他的酒醒了,人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清醒了。
火寻昶溟说道:“接下来,去哪儿?”
李冬青说道:“挨个客栈来吧。”
“好罢,”火寻昶溟说道,“东瓯的客栈,有多少家?七八家吧。”
王苏敏指了一个方向,说:“找个贵的,便宜的最后再说。”
住得起贵客栈的,一般都是混到一定地位的,不会像刚才那家,鱼龙混杂了。火寻昶溟越走越心虚,说道:“这个,是不是赔不起?”
王苏敏说:“你们中原的习惯是砸店都要赔吗?”
“可以不用赔吗?”火寻昶溟说,“我还要在东瓯混,不赔不好吧。”
王苏敏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说道:“不如下药吧。”
几个人都没干过这个,于是停下来,商量了一下,最终大家得出了个结论,就是:四个人分头行动,只挑叫得上名号的人挑战,尽快结束战斗,在晚饭前集合,然后准备下个药,做到有备无患。
这计划相当之简陋了,李冬青选择了全城最贵的那家客栈,跟同伴们说道:“打不过就跑。”
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去做每一个决定。他也很想当一个波澜不惊的男人,可事实上似乎总也不行。
从今天开始,“李冬青”就不再是一个不能被提起的名字了,他就要顶着个名字,彻底迈入这个他曾经用尽全力也不想踏入的世界了。
谁也想不到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未来都来得理所当然,像是本该如此一样。
李冬青站在客栈门口,衣服上多少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掸了掸,然后走了进去。
店家冲他点头笑,李冬青也笑,说道;“老板,麻烦你一件事。”
片刻后,李冬青走上了二楼,楼上很安静,他站在一扇门门口,敲了敲门。
里头没人应,李冬青把刀插在地上,左手握拳,放在背后,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如果仔细听,似乎也能听见里面的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门开了,先是只有一条缝,停顿了一息后,便打开了半扇门。
不可得山山主李饮风站在门口,他显然记人很准,现在还能记得李冬青的脸,说道:“刘拙。”
“对,”李冬青说道,“山主,借一步说话?”
李饮风便侧身让他进来。李冬青站在门口,李饮风进来之后,看了一眼,说道:“坐。”
“李山主,”李冬青说道,“当年匆匆一面,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我记性好,”李饮风给他倒了一杯茶,“对人过目不忘。”
李冬青手放在膝盖上,看着他给自己倒茶,倒满了,推到自己的面前,李冬青说道:“你为了宁和尘来?”
李饮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不是从江湖上消失了吗?有人说你死了,也有人说你在雁门,还有人说你在东瓯。怎么,你不躲了?”
“感觉躲不了一辈子,”李冬青没喝,说道,“所以就走出来了。”
“如果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李饮风说,“是可以的,但是你如果还想救别人,就躲不过。”
李饮风道:“这客栈里,住了不可得山数十位内室弟子,你这样走过来,不知道是你太得意,还是太大意。不过喝了这杯茶,就走吧?我与你本来也无冤无仇的。”
“我躲了,也没过得好一些,”李冬青不喝茶,说,“该受的罪一点没少,该死的人,也都没救回来,山主,我决心不躲了,然后要护一个人。”
李饮风问:“谁?”
李冬青把刀放在桌上,没说话。李饮风看着他,李冬青眼里分明丝毫恐惧都没有,一片平静。这个少年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唤出自己的长剑,长剑到手的同时,门瞬间炸裂,跳出数十个男人,将李冬青团团围住。
“宁和尘杀了我的大弟子,”李饮风说,“他的大师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给你说过这件事,死在他手下,他已经丧尽天良了,你护他,你也丧尽天良了吗?”
李冬青记不清宁和尘有没有跟他说过大师兄死了,但是他记得当初他们从乞老村逃出来的时候,宁和尘身上一道见骨的伤,据他所说是大师兄所为,但那道伤没有落疤,去了匈奴手底下的时候,伤已经结痂,伊稚邪给过宁和尘药水,听说是用昆仑山的泉水熬的药,到底是不是神水,李冬青也没详细问过,但是确实把所有新伤都医好了。
伤口没了,李冬青就以为,过去的事情也没了。其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李饮风说:“我敢保证,宁和尘心里一丝愧疚也没有。他堂堂正正地,还活着。我的徒儿却死了,而且,换句话说,我其实是死了两个徒弟,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