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亮晶晶的,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问道:“你还没瞧出来吗?”
她的眼睛像是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些,灼热又澄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眼波流转间便顾盼生辉。
燕骥呼吸一窒,又见她眉眼弯弯地笑开,脆生生地道:“阿骥,我心悦你,你难道没瞧出来吗?”
她的语气极为真挚动人,望着他的眉目间都溢满了欢喜,还有目光里流淌着的浓烈爱意,热烈得惊人。
燕骥的心却没因为她的这番直白又炽热的告白而软化半分,准确地说,他根本不信。
他的潜意识不断反复地提醒他,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心爱他。
他冷嗤一声,语气讽刺,“若是我没记错,丞相府嫡小姐早与当朝摄政王定有婚约。”
唐轻歌丝毫不在乎他嘲讽的语气,点了点头,承认道:“我是与他有婚约。”
下一刻,她又语气娇俏地说出一句颇为离经叛道的话。
“可那又如何?先皇指婚,如今先皇都不在了,我不喜欢他,便不会嫁给他。”
她的话大胆又放肆,听得燕骥直皱起眉。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她突然眼前一亮,好奇道:“怎么?难道你是吃醋了?”
他蹙眉冷斥她,“胡言乱语。”
“阿骥,难不成你也心悦我?”
燕骥深吸口气,跟她说话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声线冷硬,“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唐轻歌也不恼,又翘着唇角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如此喜欢你?”
她盯着他,声音低柔,红唇张合着,像是山里蛊惑人的妖Jing,循循善诱道:“你像我昨日那样,吻我一下,我便告诉你,如何?”
燕骥彻底听不下去,毫不怜惜地大力推开她,起身走到了窗前,背对她而立。
唐轻歌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爱意瞬间消失不见。
“过几日你的伤好些了,便搬来丞相府吧,我也省得每天想法子偷溜出府了。”
她故作轻松道,“你既然能在那样凶险的追杀里活下来,想必身手极好,想要你的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我的仇家也不少,我们若是日日呆在一处,说不准就负负得正了呢。”
负负得正?
什么歪理,借口找的倒是清新脱俗。
燕骥觉着好笑,又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去。”
若是搬进丞相府养伤,他打听消息就变得更困难。
他要用最短的时间找回自己的记忆,才不会处处受制于人。
丞相府或许安全,却不便他行事。
唐轻歌自然知晓他自己心里有打量。
不急,总能想到法子,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搬进去。
她微微颔首,转移了话题,“明日我不过来了,要去参加安平郡主的生辰宴。”
他没转身,也没应答。
唐轻歌知道他听见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推开门之后,她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下一刻,便听见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闷,又有些赌气的意味,“以后我总能证明给你看的。”
她话音一落,便匆忙离开了,也不想听见他的答复,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察觉到自己又被扰乱了心神,燕骥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烦闷。
明明她说的那些,他连半个字都没信。
不知为何,他总觉着她不如面上瞧着那般温顺,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
不喜欢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转头说喜欢他这个不明来历的人?
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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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轻歌回到府里时,就瞧见银翘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小丫头为她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又碍于她的吩咐不敢声张,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看着银翘憔悴的脸色,唐轻歌心里也生出一丝愧疚。
该说不说,这个小丫头待原主是真心的好,好到唐轻歌都狠不下心利用她。
原本她都计划好了,逃出府时要怎么利用银翘甩开追兵,现下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见唐轻歌平安回来了,银翘也不多发问,眼里水汪汪的,还不忘问她用不用膳。
唐轻歌心疼又好笑,告诉她不用伺候了,赶快回去睡一觉。
银翘乖巧地摇摇头,想起另一桩重要的事,“对了小姐,明日郡主生辰宴,小姐去吗?要么还是称病回绝了吧...”
“郡主?”
银翘以为唐轻歌将这些也都忘了,只好一件件的帮她回忆。
“前年的宫宴上,小姐与郡主同样为陛下准备了一副墨宝,郡主不善琴棋书画,又嫉妒小姐,不知从哪里听来,说小姐的墨宝不是出自自己之手,便吵着嚷着让小姐在大殿内再作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