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骥,你明日随我一起去将军府赴宴好不好?”
明日,是他要随车队离开的日子。
见他没回答,唐轻歌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软声说:“我不敢一个人去。”
难得的是,他今日竟然没有直接一下子拂开她,唐轻歌正微微诧异时,果然又听见他拒绝道:“我明日有事。”
她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细眉蹙起,女儿家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嘴里还是乖巧地应:“那好吧。”
燕骥看着她,眸中的深意一闪而过。
想起她之前险些坠马的事,他静默片刻,还是沉声道:“既然不敢,平日里身边就多带些人,别总是冒冒失失的。”
唐轻歌错愕地抬眼看向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这是在关心她?
唐轻歌忍不住去打量他,望着她的一双漆黑的眸中如深潭一般平静,又深不见底。她真的窥探不见他的任何一丝想法。
而他只要凝望着她,唐轻歌就觉得自己的秘密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如果不是他失忆了,她这点小心思,真的不敢在他身上用,她可能会死的比原来更惨。
见她走神了,燕骥又淡声问了一遍:“听见没有?”
唐轻歌倏地回过神,心里的不安感蔓延开,面上仍笑靥如花地答:“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今日说的话,就像是离开前的叮嘱。
不过眼下城门紧闭,他又如何能离开。
大概是她太过紧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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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空雾蒙蒙的,乌云密布,是要下雨的征兆,让人倍觉压抑。
将军府门口却一派热闹非凡,停着无数辆奢华的马车。
唐轻歌到时,孔明槐也到了。本来孔明槐根本并没打算来,可偏偏送到她家里的名帖上竟然还指名点姓地让她去,她又只好来了。
唐轻歌听起她说这事也觉得有些奇怪,待两人结伴进去后,正想寻个隐蔽的位置一同坐下,就有小厮走上前,弯着腰恭敬道:“轻歌小姐随我来,您的位置在那边。”
被迫和孔明槐分开后,唐轻歌心头那股浓重的不安感更重了,直到她看见宴会的主人公出来,坐到主位上,一切不对劲的巧合终于有了一个解释。
魏玄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手里还拿着那日的扇子,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迎着众人簇拥,坐上主位。他微眯起眼,视线满场扫了一圈,终于落在唐轻歌身上。
目光明目张胆地落在他身上,不加任何掩饰,又带着一种势在必得。
唐轻歌不悦地皱起眉,她确实没想到,那日奇妙阁门外纠缠她的那个神经病就是佳贤皇后的弟弟。
那今日这场宴会,会不会就是专程为她设下的鸿门宴。
唐轻歌浑身绷紧,整个人打起了十二分Jing神,事发突然,她确实没料到,身上也没做充足的准备。而魏玄也就只是在刚进来时看了她一眼,其余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走过来都没有。
摆在她面前的食物和酒水,她也一口都没动。
可心头盘踞的不安却一丝没有散去,直到宴会进行到一半,唐轻歌终于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她坐的位置完全看不见孔明槐,直到她往外走时,才看见孔明槐已经不在位子上了,她身边带着的丫鬟也不见人影。
唐轻歌的面色一下凝重起来。孔明槐若是要提前离开,定会让人跟她说一声,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偌大的将军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下人见过孔明槐。唐轻歌问不出来,只能带着银翘绕了两圈,终于在通往后花园的小路上,看见一枚簪子掉在那里。
簪子样式朴素,正是孔明槐今日头上带的那支。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唐轻歌转过头,就看见江静妤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笑容温和可亲。
“轻歌小姐,是在找人吗?”她浅笑着问。
看着她装得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唐轻歌难得想感叹一句,原来真的有人比她演技还好。
唐轻歌也忽的轻笑一声,问她:“你是垃圾袋吗?”
江静妤愣了一下,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又听见她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这么能装。”
这句江静妤倒是听懂了,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不过看来她都知道了,江静妤也懒得继续装下去了。原本她还不确定之前马场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她几乎可以断定了,那次失败,恐怕就是唐轻歌自己暗中搞得鬼。
不惜拿自己的安危来扳倒安平,她比江静妤想象得还要狠,她也十分警觉,从宴会开始到现在,滴水未进,之前计划的给她的酒中下药,也全部都没奏效。
她这般难搞,逼得江静妤只能从孔明槐身上下手。幸好她不止准备了一套计划,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