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赶紧说:“我阿娘,去看兄长了。”
谢奚奇怪的问:“你兄长,不是成亲了吗?”
阿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谢奚立刻放下脸,问:“怎么回事?谢伯呢?”
阿月红着脸,几乎羞愧的低着头,陆伯冲她使了个眼色,谢奚才说:“听阿昭说,你定了亲。看来该做针线了。你去忙吧,我和陆伯有话说。”
阿月支支吾吾的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回房间去了。
陆伯这才说:“她阿娘攀上了官宦人家,将她定给了隔壁坊自户部做给事中的魏郎君。魏家允诺给他们一家几口赎身,谢伯在隔壁坊买了个小院子。”
谢奚皱眉诧异问:“你怎么知道的?”
陆伯腿脚不如常人灵便,时常不出门的。
“隔壁的妇人那日过来寻她,说起的。”
谢奚看了眼墙头,淡淡的笑说:“她若是真有能耐奔个好前程,我倒是也能送她一程,尽管和我大大方方说就是了,何必这样藏着掩着。我说了这个家里没有奴,她倒是心里不放心。”
陆伯见她生气,劝说:“如今家里年景好了,你手头大方,总是不当回事,她那个小宅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买的。”
谢奚生气归生气,但是也不是生气王媪贪钱,她给的钱有限,她不可能全是贪她的。大部分怕是那家人给阿月的彩礼。
第98章 九十八 阿月亲事
谢奚沉默了片刻, 问:“那魏郎君多大了?”
陆伯:“三十有四。家里听说颇富庶,只是娘子不能生育。至今没有子嗣。”
谢奚听的后牙槽就磨上了,听着还挺特么不错的, 但是这都是假象, 就是买个生孩子的妾, 这也太, 才是十六的小姑娘。嫁给能当她爹的老男人,还是做妾。
她无力的问:“谁给她张罗的?她一个妇人不可能认识户部给事中的家眷。再说魏家物色也不可能物色到她头上。”
陆伯:“听说她的儿媳妇的娘家, 有人在魏家当差。”
谢奚听的冷笑:“怪不得, 她们婆媳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能钻营。给了多少金?都舍得把女儿卖了?”
陆伯也觉得尴尬, 这样说人是非的事, 他没干过。
他本就是从苏州来的,只有雀奴一个亲近的人, 这两年和谢氏夫妇住在城里守着房子。对谢氏夫妇倒是有些了解了。
谢奚叹气:“不说他们了,实在留不住的话,就让走吧。但是, 她办这个事, 真的太恶心了, 阿月才多大……”
她正说着,见陆伯给她使眼色, 她回头就见阿月站在廊檐下看着她,一脸的仓皇。
她简直一口浊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阿月也知道她见不得人做妾,见不得女子受辱。她怯怯的问:“娘子,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说话吗?”
谢奚摸摸鼻子,毕竟是小孩, 她是真的有些不忍。起身说:“去我房间。”
阿月手里还拿着绣品,跟着她进房间的时候慢吞吞的说:“娘子第一次来,我跟着娘子进门,你还说要我敲门后,才能进,就像昨天一样。”
谢奚听的一窒,没接话,那时候她只把阿月当成小学生。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她开了窗,有些灰尘随着阳光,光柱里尘埃翻飞,她坐在椅子上指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阿月坐在凳子上,看着谢奚,问:“娘子的稻子种好了吗?”
谢奚笑说:“都膝盖那么高了。”
阿月也笑起来,像是很高兴一样,由衷的说:“真好,只要娘子想做的事,都做成了。”
谢奚问:“那你呢?是你母亲拿定主意,给你订的亲吗?”
阿月低头看了眼绣品,沉默了半晌问:“阿武来信了吗?”
谢奚听的心里叹息,“来信了,凉州太远了,他想必也辛苦,但是长大了不少,学会关心我了。问起你们了。”
阿月听的眼睛里都是光。
阿娘因为和吴媪提了一嘴想把她定给阿武,结果吴媪没接话,为此阿娘回来反复的说吴媪的坏话,总是说吴媪的是非,抱怨吴媪看不上她。
其实那时候,吴媪已经知道,谢奚给阿武定了阿圆。
她日日被夹在中间为难,阿娘爱慕虚荣,但是也不是坏人,哥哥老实本分,嫂嫂人有些势力,看不上他们家为奴,还是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为奴。
她日日苦闷,当嫂嫂给母亲提了魏家的事后,她心里竟然毫无波澜,没有抵触,也没有高兴。就好像离家就能解脱了一样。
“那真好,他将来必定有前途。”
谢奚问:“你愿意吗?你若是不愿意,我去让人退了亲,这个家,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养的起你。”
“我愿意。”,阿月说这话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谢奚看的心酸,这算什么鬼愿意。劝她:“你何苦呢?好好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