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傅府邸上打扰,可刚在那里呆了两日,就听说宫城风云大变。贺太傅说不宜久留,让我先回佳陵,我知道这场风云变故将会连累百官,猜想那贺太傅应该是你的心腹,就带他一起回来了,如今还在我这里做客呢!”
“你是为了我才把他一起带回来的?你是怕我不回来了,带他回来当人质来要挟我回来的吧!”苏仲明一出语,立即一针见血。千秦便认真起来,“我真的是出于好意,真的是为了你才带他回来的。”
“那好,你叫人把他叫出来,我正好也有事情跟他说一说。”苏仲明答道。千秦应了他,立刻命令宫里人去传唤贺舞葵。不久,贺舞葵匆匆地来了,向苏仲明恭敬一躬,“微臣参见陛下。”
苏仲明瞧了他一眼,很是无奈,“雯国已经易主了,我们之间,现在哪有君臣一说?”贺舞葵一意孤行,说道:“江山虽是易主,但尽忠之心不改,一日君臣,世世君臣,岂能因为一时宫城政变而一刀两断。”
“贺太傅,贺先生!”苏仲明立起身,“寒暄的话,咱们先别说,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也许你收下之后,就毕生无憾、了无牵挂了。”
贺舞葵很是好奇,“陛下所言何物?”苏仲明皱了一下眉,微微不悦,“改口!”贺舞葵恭敬道:“是。”又改称他为主公。苏仲明问他,“你可记得以前你跟我谈心时,曾向我提起过乐冥这个人?”
“记得……”贺舞葵点头称是,又恳求:“已经过去很久了,既然找寻不到下落,我也就只好忘掉她,主公不必再提起她。”苏仲明回答,“如果我说,我有她的下落了呢?”贺舞葵一听,难以置信起来,内心微微发颤,“那么乐冥姑娘她……”
苏仲明从包袱里掏出一只密封的小陶罐,递给他,“不过,对不起……”贺舞葵看着那小陶罐愣了愣,“这是?”苏仲明如实道:“是乐冥的骨灰。”
贺舞葵张口大惊,伸出手,颤抖地接下了,“为……为何会如此……”苏仲明无奈地告知他详情,却也只是轻描淡写,隐瞒了一半实情,“当我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的时候,她很痛苦,然后……香消玉损了,我只好,带她的骨灰回来。”
“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结果……我……我此后也无憾了……”贺舞葵捧着那只小陶罐,面上又是慰藉又是哀伤,两种心情交错,但只是没有落泪哭泣。苏仲明立时觉得惭愧,当定雪侯杳无音讯后,他的脆弱马上就显露出来,他觉得自己与贺舞葵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你们一主公一臣下,我这个被晾在一边的人看得好生感动。”千秦忽然出声,打断了对话。苏仲明微微一愣,才记起这个男子也在场,他又是满面愧色,歉意满满,“对不起,我……”千秦再度打断他的话,“我之所以会接待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兑现另一半承诺,今天你要是耍赖,骗吃骗喝不兑现的话,我就把你丢回雯国去,任那个新王处置。”
苏仲明显得很是无奈,为了自保,只得随他意,先对月水天说:“男子要谈大事,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先回去陪陪凤息夫人罢。”月水天哼笑了一下,启唇:“当初雯王不计前嫌,为我找了一条好路子,如今又忌讳我了么?”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苏仲明担心她有所误会,急忙解释。月水天亦打断他的话,“我也不是平凡之辈,大婚之后,我就是佳陵国的王后,与殿下共理江山,难道不准我现在参与大事商讨么?”
苏仲明不知如何是好,瞅了一眼千秦。对方很是豁达,笑道:“雯王不用避讳,如今但说无妨。”苏仲明只好随他,答道:“关于你要的治国方略,其实简单的说,就是改革,把佳陵国最拖累百姓的法度罢黜,奉行最利于百姓的新法度。”
“最利于百姓的法度?你的意思是,百姓想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们什么?雯王,真要那样做的话,岂不是惹怒了那些贵族子弟?”千秦一听,有些不赞同。
苏仲明解释道:“必然会如此,但是,百姓才是国之根本。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盗贼霸战一方,为非作歹?盗贼,其实也是百姓,是那些因为太穷困而不得不去抢别人财富的百姓,如果不是法度不人道、贵族搜刮民脂,百姓不会冒险去当盗贼。”
贺舞葵不禁附和,“贵族势力大,往往从百姓身上取财,致使民不聊生,而且,贵族仗着势力,在民间也时常为非作歹、横行罢道,甚至与朝臣有些干系,我在朝廷里为官多年,这也是亲眼所见,所以主公的说辞我是赞同的。”
千秦瞥了一眼贺舞葵,若有所思片刻,回答:“你们这么说,是要我登基之后,从贵族的势力下手么?那些贵族对王族可是忠心耿耿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对王族忠心,只要是对百姓不利的,应当要快刀斩乱麻,收回他们的势力,不然,即使策划好了改革的内容,必然会遭到他们的阻碍。”
千秦听了苏仲明这一番话,心里犹如被剐了一刀,疼痛难忍,他既不忍心对那些忠心耿耿的贵族下手,又不想他们妨碍了改革,一时难以作出抉择。
苏仲明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