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将他搬进了船里,用篙撑了一下岸,划船离去了。他把船划进了一个世外山谷里,把船泊在岸边,就背起了箩筐,上到岸上,往前走,随即入了一个深谷,走进了一间小屋,冲着屋里的一位素衣男子吩咐,“素瑾啊,你快去我船里把那个死人给我搬到这里来。”
那素衣男子没有质疑,只照办了,一去一回,就把船上已结薄霜的伤者给拖了回来。老者吩咐他把伤者放在席子上,并在小炉子里烧火,融去那伤者身上的薄霜。
那层薄霜一退,伤者身上的伤口就都全部报鹿了出来,光只看上一眼,是谁皆觉得很是惨兮。老者不慌不忙,打开了药匣子,取出两瓶不同的药,分别将药粉撒在了那伤者的各处伤口之上,这时候,一个女子进来了。
那女子瞧了一瞧席子上的‘死人’一眼,不禁启唇:“谷主,你不是说誓死也不救玄岫谷之外的人么?怎么如今却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带回来医治?”
老者递了她一记白眼,说道:“谁说我要救他?这小子命硬,居然还没有死!我带他回来,只不过是要医死他罢了。”那女子自是不信,笑了一笑,“哦?是这样么?那您就慢慢地医死他吧!医死了,好拿来当我那奇花异草的肥料。”
老者很是不耐烦,即刻将她赶走,“你还不快去看看你的什么奇花异草?出去!别妨碍我医死这个人!”那女子取了一味药,一转身,便肖遥而去。
遥遥千里路,苏仲明沿着西北方向走,穿过吐罗国与雯国接壤之处的树林,试图从这个地方前往佳陵国一会千秦。他缓缓骑着马,一直往前走,认为荒山野岭里不会与chao昇狭道相逢。山林里要比城里寒凉许多,他裹着斗篷,还是执意这么走下去。
阿麟天多偶然一扭头,看见苏仲明的唇角扬起一抹笑,不由好奇,“爹爹笑什么?”苏仲明说,“以前上高原的时候总是你二爹爹或拉或背着,我才一路走到目的地的,现在在这种时候回想起来真觉得无比怀念和美好。”
“跟二爹一起去高原?”阿麟天多地双眸里充满着好奇与天真。苏仲明点了点头,“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他说‘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养你一辈子,跟我结婚吧’,我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觉得过得开心就好。”
“他呢,似乎什么都肯付出,不管去哪里他都自愿承担那些困难的事,虽然脸上不高兴的样子但转身还是把它们都扛了下来,而且一点都不像当过国主的样子,像他那样的人也许再也没有办法遇到了……”
苏仲明自顾说着,心里不禁愧疚,叹了一叹。行到半路,忽然有一条粗绳从草间腾起,拦住了去路,马儿也由此止蹄不前。马背上的苏仲明感觉情况不妙,下意识地报紧了阿麟天多,一手紧紧沃住缰绳,并斜眼扫了一遍四周,警惕非常。
片刻,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主上猜得一点都没错,青鸾城的城主独自离开以后,果真绕此道行走。”紧接着,十几个脸上戴着额心刻着一个‘丰’字面具的黑衣人从树上、树后跳了出来。
暮丰社的人!——苏仲明只一眼便认出了不善来者,连忙抓紧秋雪剑柄,咬牙目嗔着那些人,心道:就是这个门派的人沙死了我的旋!不能饶恕,绝对……不能饶恕!
“那么只要把你带回去交差,就能享有主上赏给的美人与赏银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出语,啧啧两声之后,带领同伴一拥而上,向苏仲明发出袭击。苏仲明立刻拔出秋雪剑,独自与他们对抗,定雪侯的死燃起了他心头的仇恨,如今正是他宣泄仇恨的时候。
你们这些做恶的狼豺,不,恶鬼!想抓我回去换你们的奖赏,门儿都没有!今天我要替李旋报仇!——他暗暗咬牙思忖,凉风从他的耳边吹过,殷红的发丝也随之凌乱舞动。
不知道那剑尖刺穿了谁的深区,只是偶然听见有几声申银在身侧响起,随后是一个重物倒下去的声音。嘶,一把利剑同时刺穿他的肩,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裂开的衣缝。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抗击他们,利用最后的机会,举起剑,沙了那个刺穿他肩膀的黑衣人,然后一手吾住流血的伤口,一手沃住缰绳,对阿麟天多大喊一声,“阿麟!报紧我!”随即一夹马肚,一直往前冲。
那些黑衣人见状,立即追了上去,当中还有人莫出暗器投向苏仲明的后背。暗器悄无声息地飞了上去,不及目标,就被一把陡然出现的利刀挡落。
黑衣人一见,速问:“你们是什么人?”那几个突然现身的汉子凛然回答:“想活命的,现在就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黑衣人一听,嘲笑道:“那就要看看到底是谁‘想活命的就滚’了!”话罢,立刻出手还击。
其中一个汉子对另一个汉子说,“你快去保护雯王,这里交给我们!”那汉子点了一下头,转身,奔跑着去追苏仲明。
苏仲明骑着马一直往前冲,他的血一路滴落到地上,由于伤势颇重,他很快就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阿麟天多见状,惊叫了一声,“爹爹!”
那个汉子追上了苏仲明,将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