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通道窄而chao施,也泛着寒意,上方还时不时地落下水滴,不易行走。素瑾将所带的油纸伞分给了苏仲明,带着他们一直往前走。直至通道尽头,眼前已然没有路了,只有宽阔的一个深渊。
“是不是走错了?已经没有路了。”苏仲明止步,望了一眼脚下深渊,起了疑惑。素瑾摇摇手,确定道:“不,这里就是入口,跳啊!”话一落,第一个撑着油纸伞纵身跃下,转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苏仲明吓了一跳,紧张地问身边的定雪侯,“跳下去,不死也成残废了该怎么办!”定雪侯却是很镇定,答:“报紧我。如果你怕就闭上眼。”
要死就一起死!——苏仲明心里这般想,便紧紧闭上眼,撑着伞跟着定雪侯抬脚,同样是纵身跃了下去。落到中段,身子又顺着倾斜的崖壁笔直滑了下去,在结尾遇到了弯翘的地形,又被一股力抛向了空中,最终在着落在一片奇花异草当中。
那些花,看似洛神花,却不是洛神花,看似昙花,却也不是昙花,只见花瓣厚实,ru白之中带着一丝粉紫甚至是鲜红,嫩绿的花萼奇长,有一股淡淡的气香飘出,所幸不带刺。香气吸引了苏仲明,便立刻站起来,随手摘了一朵,闻一闻,出语,“这是什么花?奇奇怪怪的,还这么香。”
定雪侯闻言,脸色一沉,忙脱口:“坏了!”苏仲明愣了一愣,不明其意,“什么坏了啊?这花很好啊……”话罢,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女声,“谁谁谁!哪个王八蛋掉下来鸭到老娘辛苦栽的药草?你等着,老娘这就把你的尸身分了当肥料埋!”
苏仲明一怔,忙脱口回应,“我们还没死呢!你要怎么分怎么埋?”那声音的主人一听,叫嚷起来,“哎呀呀呀!居然还活着!好!玄岫谷不欢迎外人,等老娘把你打死了,也好给谷主一个交代!”
声音一落,立即有一道萤光快速飞来,灯光近在眼前,苏仲明一看,着实吓坏了——出现的年轻娇美的女子举着一把短锄正劈向他们。
正当他以为自己身上的骨头要被坎断之际,那女子却停了手,提起灯笼照了一照他身旁的定雪侯,收起了沙气。苏仲明又是一愣,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那女子对定雪侯说了一番话。那女子垂下沃着短锄的手,说道:“原来是李旋,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及定雪侯回答,她瞧见他身上有伤,微微颦蹙,不悦道:“又满身是伤!你在外面又惹了什么是非?看来没有伤,你就不回来了是吧?”
“呃,他是……他是因为在来的路上遇到……”苏仲明出声替定雪侯解释,话语未了,那女子就把灯光照在他身上,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这小子生得还挺好看的,不过……这里有规矩,外人不能闯入,闯入者死!样貌再好,我也得打死你!”
话罢,她又举起手中的短锄,准备要往苏仲明身上劈,定雪侯即刻出语阻止,“你要打死他,也干脆把我打死好了!”那女子再度停手,走到定雪侯身边,疑惑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你带他来,还不让我打死他。”
“你不用管,只带我和他去见谷主就是。”定雪侯回答。那女子沉银片刻,干脆答应了下来,“好!我带你回宅子,要是谷主不留他性命,你可要告诉他不是我失职。”说完,便转身,往前带路。
到了某一处,一座座楼宇在前,点亮着灯,那女子止步,说:“你进去吧!我还有份内的事要打理。”定雪侯点点头,由苏仲明搀扶着跨过门槛进了宅子。
“师父!”定雪侯边走进去边叫唤,进到花厅里时,苏仲明扫了一眼,对他说,“这里没有人。”定雪侯答,“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又转身,一起出了花厅。
他们兜了一大圈,去过许多个小院和楼台,大约过去了快半个时辰,终究是在一棵古银杏下看到了人影。苏仲明指着那个正在树下灯光里兴诗作画的老者,告诉定雪侯,“前方树下有一个老伯伯在画画。”
“他是不是穿着灰衫和青布袄衣?”定雪侯问他道。苏仲明应答,“嗯!发钗子好像是赭红色的。”定雪侯立即确定,“那一定是二谷主!走,我们过去。”
到了那高高的条案前,定雪侯对那老者恭敬地唤了一声‘师公’,可那老者只是专心地执笔画画,俨然不理会,似是没听到叫唤。定雪侯又唤了他一声,那老者这才出语,“你跑了,怎么如今又要回来这里?”
定雪侯低头不答,那老者又问,“外面世间变得如何了?”定雪侯回答,“如果师公问的是民生,那倒是没有什么变的,如果师公问的是朝廷和江湖,恐怕是乱了几分。”
“这样的世间,你还能活着回来这里,也算你有点本事,”那老者止笔,抬起头,随即话语来了一个宛转,“不过,玄岫谷中规定‘外人不能拜访’,你这不是违背了规定么?”
定雪侯张口欲言,不料已被人抢先夺了机会。素瑾从屋中出来,笑答,“二谷主误会了,他哪里是什么外人,李旋这回是拖家带口回来的。”
慕容玄佩愣了一下,答道:“你之所以跑出去,就是为了把家里那口子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