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山庄门外,刚下马,早早守在石阶前的两名白衣童子便上前,向她微微躬身后,一人替她牵住马儿,另一人领着她踏上悠长的石阶小径。
“山庄里出了什么急事?”上元贺香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突然间来了一位远客,一来便乱嚷乱叫,还打伤了好几个人,闯到了大堂去。”白衣童子回答。
上元贺香闻言,想了一想,又问:“可知是什么来路的远客?”
白衣童子答:“听说,那人嚷着要掌门放了他们的城主。”
上元贺香不由一惊——是青鸾城的人来闹事!?会是谁……
心下想着,她登时加快了步伐。
此时,大堂里,就如同庙会那般热闹,打架声,桌子椅子倒地的声音,茶碗坠地的破碎声响,声声齐聚,无比的热闹。
上元贺香步入大堂时,第一眼便见暮丰社的十几个兄弟负伤倒在地上,显然是刚被打倒的,而大堂中央的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游刃有余地对付鼓起浑身凶煞袭来的暮丰社其他兄弟,让上元贺香不满地挑了挑眉,报起双臂暂且冷观。
打倒一众暮丰社的人,恭和回头,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启唇吼了一声:“让你们的掌门出来见我!”
上元贺香沉着答道:“我是暮丰社的少掌门,管理山庄里的琐屑之事。”打量了恭和一眼后,垂下双手,迈步走近,“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青鸾城城主,不在这里,继续闹下去,损失的便是你。”
恭和打量了一眼定步在眼前的女子,面不改色道:“我得到了消息,说城主就是被你们的人抓走了!”
上元贺香淡淡地答道:“哪来的消息?暮丰社连人都未抓到,怎么就变成了‘人就在暮丰社’了?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么你大大方方地进来,想出去可就难了。”
恭和竟不屑一顾,脱口道:“桃夏国的王太后不会骗我的!”
上元贺香稍许领会,无奈道:“你是说,是楼琳柔告诉你这个消息?看来,你是宁愿信那个女人,也不愿相信苏仲明并不在暮丰社的事实了?”
恭和脱口:“她没有理由骗我!”
上元贺香淡淡一笑,才道:“恐怕,她只有骗你才能够让你离开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看不出来楼琳柔的心计,她能骗你,这就说明苏仲明如今正在她的掌握之中。”
恭和微吃一惊,细细一想,倒也觉得事情极为可能是如此,恍悟自己真上当了,不由握紧拳头。
上元贺香勾起唇角,又说道:“暮丰社此前一直查不到苏仲明的下落。这次,你擅闯总舵闹事,竟然给暮丰社带来了线索,不过,你在这里打伤我们这么多兄弟,赏钱就别指望了,留下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吧。”
话音一落,便有无数身影扑向恭和,杀气一时变得浓郁起来。
恭和见势不妙,便夺门而逃,然而,大堂之外早已布满云云高手,令人眼花缭乱。
恭和没有必胜的把握,只得顺其形变,再度一人敌千夫,一边对付一边将步伐移向山庄大门。
刀光,在日光下,异常刺眼,更何况是数不尽的刀光,辊影在刀光之下窜动,犹如偷袭的暗流,更何况是数不尽的辊影。刀光与滚影,扰乱了恭和的视野,让恭和步步急迫,措手不及,如深夜里抓鱼,毫无对策的对付。
一位冷如冰魄的剑术高手,持剑却是不动,仔细盯着无数人影与刀光之中舞动的目标,待看中时机,便握紧剑柄,冲入杀阵之中,恭和回头瞥他一眼,却避不及他的利刃,只是那短短的一刹那,疼痛之余,鲜血已经坠落地上。
恭和捂住受伤的胳膊,急迫之际往后退步,身后却又杀机重重,刀光又一次犀利地落下,恭和不顾伤势,抓起地上败者遗落的长辊,挥舞起来,继续移步向山庄大门。
“巽澜!巽湄!锦雀!萧虎!玄宁!摆下杀阵,不要放走他!”上元贺香的凛然之声,突然从大堂门口传来。
方才那名刺伤恭和的剑士闻言,便与其他兄弟联手,于混乱的人影之中组成了一个剑阵,配合得天伊无缝。
举目四周,无水亦无火,无风亦无沙,恭和根本无法催动幻术,这注定是一个死劫,但恭和不信自己会在此地丧生,鼓足了力劲,挥舞起手中长辊。
粗而坚映的长辊上,已经布满无数刃痕,深浅不一,但依旧坚守着己任,抵挡着落下的利刃,打伤许多人的肋骨和肩骨,恭和只能依赖于它,奔向山庄大门。
杀气弥漫的径道上,延伸出的另一条径道,静静幽幽地通往某一个方向,终点不得而知,却从这里走出了一个男子,腰佩长剑。
男子只是看着这打杀的场面,面如木头般,只冷静地旁观。
上元贺香向他走来,劝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这态度,是摆明自己是旁观者的身份么?这要是让掌门知道了,会让你弟弟风闻过得好么?”
一听关于自己弟弟不好的事,莲幂登时绷紧了脸庞,但却不语。
上元贺香瞧了瞧前方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