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应沉着道:“答不答应,你可以做主,但是杀不杀他,则是由孤做主。”随即无情地威胁,“给你两日期限,两日后你仍做不出决定,或者顽固不化,就看着他上断头台吧!”
话落,亦是痛快离去。
苏仲明心中怀有千万种憎恨,可惜不能全都发针而出,唯有暗暗咬牙,暗暗握紧双拳,宝琴对上他的目光,他亦也是冷冷一瞪,然后再度转过身。
宝琴心知他当下的情绪已如冲上悬崖的马儿,而自己亦也是毫无半分把握能当这勒马之人,只好静默不语,尾随着楼天应离开一梦斋。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迎来了清早的日出。宝琴与宫中其他女官一起用完了早饭以后,无事可做便开始担忧着苏仲明的事情。
倘若苏仲明不答应当这桃夏国首位男王后的话,楼天应势必不留李旋活命,而李旋若是死了的话,苏仲明不是死,便是疯。若是这样的结局,对宝琴而言,是极为不利,王宫也就白白进了。
她想着想着,心念一转,决定执意要劝苏仲明吞下荣辱,要让苏仲明成为对自己最有利的帮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李旋的事,她想着兴许能从这个男子身上获得一丝帮助。
这样想着,便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午时,趁宫里大部分人都只顾着换班及享用午饭,宝琴独自带了可口的饭菜,来到了关押李旋的地方,给了看守侍卫几个小钱便顺利地入了牢底。
看了一眼盘腿坐在牢笼内的男子,宝琴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启唇:“李公子,经过了一个晚上以后可过得好?”
李旋的眼底里一片漆黑,不知道她的长相,而对她的声音,亦也是头一回听到,因此颇感陌生至极,奇怪道:“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宝琴坦白:“李公子,昨天傍晚在马车里一会的人,便是小女子。”
李旋听罢,吃了一惊:“怎么会!?”
宝琴解释道:“小女子原本是前一任宰相之女,六岁那年,我爹只因向前代国君,也就是当今太后,上书了一封劝谏,惹怒了太后,被贬官职,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当了县令,我一家便跟着搬迁,从此我爹的仕途变得万分坎坷,最终积劳成疾,含恨而去,所幸我自小在那里拜师学了口技,靠这一门绝活混口饭吃,才得以活到现在。”
李旋不由愤怨脱口:“是那混账收买了你,命你学着仲明的声音引我入圈套的吗!你为了混一口饭吃,不惜帮助一个混账,你……当真不懂江湖道义?”
宝琴连忙解释道:“李公子!小女子并不稀罕新王赏赐的钱财!在茶楼卖艺时,小女子已享用不尽了!只是听说新王要娶的是一位有才干的年轻公子!”
李旋惊讶道:“你是为了仲明?!可你为什么不帮仲明!?”
宝琴谨慎地瞧了瞧楼梯上方的铁门,凑近牢笼,稍稍压低声音,坦白道:“李公子,你听我说!王室有后人!只要把现今的新王废了,把所有王权夺回,改立太后的孩子为新王,到那时候,念及旧情,他必然会任命我为宰相!但夺全势必危险,苏公子若能以苦rou计助我,兴许有些把握!”
李旋惊讶万分:“楼琳柔,竟然有孩子?!”
宝琴点头,答道:“是!原本诞下之后要立为储君,但在后宫发生了事端,龙颜大怒之下,原本一刀斩两命,但宫中的一位嬷嬷不忍心杀死婴儿,就偷偷养育成人。”
李旋不由道:“原来如此。”
宝琴又道:“李公子,小女子向你保证,只要计策成功,一定会把苏公子平安地送出王宫!”
李旋轻轻叹了叹:“没想到来到桃夏国,又遇上麻烦事,原本还以为会是个轻松的旅行……”想了想,忽然问,“落梅庄的梅庄主,可是你的老相识?”
宝琴含笑回道:“嗯,多年以前认识的。”
李旋道:“前些日子她说的友人,想必是你了。”
宝琴把带来的饭菜伸入牢笼缝隙,劝道:“李公子,你拿着这个。”
李旋好奇:“是什么?”说着上前莫了莫,莫到一个盒子,紧紧地沃住了。
宝琴答道:“是饭菜,没有毒,你放心吃吧。”
李旋捧着盒子,便说:“多谢。”
宝琴又道:“新王说,只要苏公子答应了,李公子你只须在盛宴上喝一杯酒就能平安地离开。李公子!为了顾全大局,小女子只求你——平静地喝下那杯喜酒,平静地离开。”
李旋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片刻后,只无奈地发出了一声轻叹。
一日,又悄然地逝去了。
苏仲明仍然没有任何一句话的表示。
然而,剩下的一日,也伴随着日轮的升起而又减少了滴水半刻。
燃眉之急,不禁令宝琴有些惶恐。
于是,在没有楼天应的命令之下,她又独自来到了一梦斋,理所当然地,尚未踏入一梦斋半步,便被看守的侍卫重重拦下。
“没有陛下的命令,不得擅自入内!”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