垌关陷了。
这座昔日繁华的边境小城似乎一夜间就破败了。
垌关城内,官衙遭血洗商户被屠戮。号称“豹耳”的凶悍匪徒在冷风开始凌冽的深秋依然衣襟斜开,露出一身黑壮腱子rou,他们挥动弯刀骑着高头马,在巷道奔驰,粗狂的汉子们大笑着、呼和着……
还未及逃出城的汉人被赶到了街上,拥挤成一团,又像牲口一样让人用草绳拴住,在狼藉一片的道上拖成长长一条,脚下是同胞温热的尸体,身后是入侵者舞动的马鞭,踉跄跟在队伍后方。
令人心慌的惨叫声由远及近,不绝于耳。东城林家是最先受洗劫的一批,作为垌城最大的布商,林家上下三十多口无一幸免,林老爷死在了新娶三夫人的床上,一刀两命,鲜血染红了鸳鸯被。林府后宅院,第一轮屠杀刚刚结束,廊道小径随处可见仆从尸体,养着名贵锦鲤的景观池被血水浸红。
地面上,第一波进攻的先头部队已经撤离,只留了十几人负责搜刮,这群野蛮的草原人不懂得汉人庭院粉墙黛瓦的诗情画意,这些千疮百孔奇形怪状的太湖石在他们眼里还不如牲口棚里几口敦实石马槽吸引人。
尚且无人发现,林府西苑最偏的下人院里,一口废井下,正躲藏着两个人。今年十月初才束发的林小少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壮硕下人的怀里,他吓坏了。
“巴图……”还未变声的少年音带着软糯,此时颤到不成句。
干涸的井底在深秋shi冷异常,林筱却几乎不觉,冷气入体肢体麻木了,他不敢闭眼,那些鲜红颜色几乎摧毁他的神智。作为林府唯一的嫡少爷,被全府娇宠长大的林筱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这位性子柔弱的小少爷从未见过那么多血。
他只记得冲天火光,烧红了塞北寒冷夜空,铁蹄轰隆的声音瞬间就到了府中,睡梦中还不及反应,他就被翻窗而入的马奴连同被子裹起,在庭院旮沓穿行着躲过凶恶匪徒,完全清醒时已经身处在了井底之下。
几十年的和平岁月让垌关城发展出了边境规模最大的交易集市,草原的马匹、牲畜关内的茶叶、丝绸。林老爷子虽是一介布商,亦不善武功,却格外钟爱草原的纯种大马,而巴图便是林老爷买来专门替府上喂养马匹的下人。
因身体不好,几乎不怎么出府的林少爷虽然没有继承父亲对马匹的狂热,但天生体弱的他对这位体格高大健硕的异族人却一直抱有向往,经常在学业完成后偷偷跑去马厩。对于这位主家的小少爷,脑子里并无尊卑观念的异族仆从听之任之,长久下来,二人关系竟远比旁人更近几分。这也是为什么敌人来犯,对林府并无过多归属感的巴图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冒着危险深入后院把林小少爷带出来。这样五体不勤的娇弱少爷,若是撞上马匪,还不被活活剥了。
“巴图……”内心惶惶的小少爷确认似的又唤了一声。
“我在。”沉稳的汉子低低应了一声,半夜匆忙下来不及穿衣,此时打着赤膊的仆人却不顾自己寒冷,反而是收紧手臂用棉被把把怀中瘦弱小少爷裹的更严实,男人嘴拙不懂安慰,只抚着小少爷后背遍遍重复:“不怕。”
昏暗井道里,林筱身上那一层薄薄亵衣根本挡不住男人的灼热体温,冻坏的神经像是终于得到恢复,他狠狠哆嗦一下,把脸埋入男人颈窝:“呜~……”
头顶上,随着敌人嘈杂脚步声离这座偏僻小院越来越近,狭小隐秘的井窖内,主仆二人咚咚的心跳几乎跳出胸腔。冷汗源源不断从脸上后背冒了出来,惊惶过度的小少爷下意识往仆人怀里钻。被shi气和汗ye浸shi的亵衣粘在身上不舒服,娇气惯了了的小少爷想也不想便伸手挣脱掉,什么仪态礼制早就丢之脑后,一双从未提过重物的白嫩手臂直接挂上男人脖颈,即使在光线昏暗的井下,那抹玉色也白的晃眼,从来都是被细绸包裹的肌肤更是娇嫩至极。此时被搂住后颈的壮硕仆人被这极致的滑嫩触感引的浑身僵硬,那颗同样粗大的喉结在小少爷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滚动一下,在寒冷的井下这么久,从未有过女人的汉子额头却开始冒汗。那张不同于汉人的棱角分明的黝黑脸上此时透着不自然的红,巴图干渴的滚了滚喉结,十分不自在的撇过头,托着小少爷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把人推离自己身体更远了些。
沉浸在恐惧中的林筱对马奴的变化一无所觉,他侧身蜷在男人怀里,但这个别扭姿势让小少爷心中始终空落不安。本能的,林小少爷搂着男人脖子,改成跨腿骑坐仆人腿上,像婴童被母亲搂在怀里那般,直到四肢彻底缠到了男人身上,才像是有了安全感般。林筱突来的动作让身手从来机敏的草原汉子第一次反应不及,巴图僵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小少爷换做这个无比危险的姿势。面对面几乎完全贴在一起的二人,不可避免触碰到对方的敏感部位,这个姿势让草原汉子还未完全褪去的肾上腺素再一次飙升,巴图如临大敌似的浑身紧绷,可尚未通晓人事的小少爷即便隔着一层薄薄布料被男人勃起怒涨的大鸡巴顶着,也半分没有感觉有何不妥,甚至因为井底的Yin冷,林筱还主动夹腿往男人灼热烫人的鸡巴上更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