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在外科门口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打算在这休息等待,顺便捋捋迄今为止他经历的那些事——那一次次死亡,到底是梦还是什么。
说是梦,它们真实的过分;说不梦吧,他又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真叫人想不明白。
而且说不上来为什么,顾绒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在医院里也不安全,可是医院这里又能发生什么事呢?顾绒摇摇头,很想说服自己只是在杞人忧天,可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一边揉着屁股缓解疼痛,一边转头偷偷打量着四周。
这一看,还真叫顾绒看出问题来了。
午间在医院等待看病的患者比较少,普外科这边只有两人——他和左前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皮肤黝黑,眼角的皱纹透着沧桑,似乎是个长久做体力活的人,此时他身体微微发着颤,双手插在衣服的腰兜里,额角带汗,做着和顾绒同样的事——打量四周。他看着看着半回过头来,对上了顾绒望向他的视线,结果愣神几秒后,眼底原本慌张、犹豫的情绪顷刻间就变成了愤怒和憎恨。
“你们在看什么?”他问顾绒,语气蛮狠凶恶偏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可是男人说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夹带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口语,所以顾绒没听太懂。
“啊?”
他望着男人,眉头微蹙,眼底满是莫名和疑惑。
男人却是怒目圆睁直接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朝顾绒,他眼底血丝浓郁,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骇人的红目,还厉声喝道:“说你们俩呢,你们在看什么!”
你们俩?
顾容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男人口中的第三人到底在哪,这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这位先生您怎么了?我什么都没看啊。”顾绒望着仿佛陷入癫狂的男人也害怕了起来,不由站起身摆着手小声辩解,生怕这个男人忽然对他做什么。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男人不知为何忽然软下了声音,可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顾绒:“什么,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顾绒更害怕了,声音也开始颤抖,问他:“……我看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闭嘴,她都说你看到了,你肯定看到了!”男人歇斯底里地怪叫着,说完就抽出一直藏在衣兜里的东西朝顾绒冲来。
直到那根东西没入自己的小腹,顾绒还是没看清那是什么,不过腹部被狠狠刺破的痛楚却已经明白的告诉了他,男人拿着的东西是一把刀。
顾绒被男人掐着脖颈摁倒在地上,那把小刀也被疯狂的男人握在手中不断落下。
“我要杀掉牧医生!”
“都怪他!都怪他!”
“还有你!你们看到我的刀!她说你会去叫保安,你会举报我的……”
男人低声不断喃喃着,他憎恶的神情和赤红地双目都在表面——这人是来医闹的疯子,他想杀的是口中的牧医生,只是顾绒恨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刀,所以他要先杀了顾绒灭口。
顾绒仰躺在地上,温热的ye体不断溅起又落下,它们落在自己脸上时顾绒甚至还能感受到那种夹着铁锈味的shi润气息。
“我……”
他张着唇想要说话,却因被男人捅破了肺部只能吐出血沫,他的意识、呼吸和心跳,最终都随着逐渐变冷的血ye和放大的瞳孔趋于死寂和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日常偷吃饼干。
绒:日常把脉确认自己是否活着。
鬼:日常一血,三杀get√
第3章
“二绒你咋了?做噩梦了头痛吗?”
顾绒坐在上铺,面无表情地望着底下梁少第三次说出这句关心他的话。
然后又看着李铭学给他一拐肘,让他闭嘴别叫他“二绒”,梁少和他道歉,沈秋戟进屋和他抬杠,又偷吃他的苏打饼干……这一切的一切,他已经是第三次经历了!
顾绒一言不发,没有和宿舍内任何人说话,重新躺下把被子拉至头顶将自己整个人罩住,似乎只有待在这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才能给予他一些安全感。
然而顾绒还是怕得浑身都在打颤,他此刻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顾绒也不觉得疼痛,可那种被人活生生捅死的痛楚却似乎依然存在——可顾绒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些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这一天,反复死亡又重生,就像打游戏读取存档回到起点一样。
打游戏尚且能够寻找到通关的方法,但他生活在现实世界中,而不是游戏里。
“顾绒他好像真的生病了……”
“我们等会帮他和大课老师请个假吧,沈哥你上午没课吧?”
“没课,顾绒我留在宿舍看着就行,你们去上课吧。”
“好,你可别再喊他小名了,他生气了。”
“行行行……”
顾绒蜷缩在被窝里,听着室友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