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差点忘了沈秋戟以前有多不要脸。
他也近墨者黑,和沈秋戟藏在被中厮混,连门被打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你们俩在干嘛?”
还是李铭学和梁少走到床前,掀起他们被子一角,将外头的光线放进他们的秘密空间内,顾绒才骤然回神。
还好那时他们俩没在接吻,因为顾绒觉得沈秋戟又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刚伸手将人推开,所以沈秋戟只是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被窝里两双眼睛和被窝外的两双眼睛对望,双方都是尴尬的沉默。
李铭学的眼睛在顾绒红润似乎还带着水迹的嘴唇上短暂的停留了下,又看向沈秋戟,表情复杂:“你们在……”
沈秋戟接过他的话,直白道:“在打啵。”
李铭学:“……”
梁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在打架呢。”
他和李铭学回来见顾绒床单扔了一地,又见沈秋戟用自己的被子罩着顾绒的头,还以为顾绒和沈秋戟又爆发了以“换洗床单”为冲突的战争,在被窝里打架呢。
但是随后梁少又反应过来了——哪有人打架是在被子里打架的?
而且沈秋戟刚刚说什么,他们在打啵?
“你们、你们——”梁少指着顾绒和沈秋戟,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沈秋戟干脆把被子掀开扔到一边去:“我和顾绒在打啵这件事有那么另你们惊讶吗?”
“何止是惊讶?简直是震惊好吗?”梁少这回终于能把话说顺了,“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明明去焕山之前还是好好的啊。”
李铭学听着梁少的话忍不住侧目。
梁少见状也不由反思——沈秋戟和顾绒之前好像就有些不对了,可也不像现在,浑身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梁少被刺激到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直线下降:“二绒你再像以前那样骂骂沈秋戟吧,或者沈秋戟你再想办法被二绒骂两句,不然我真的好不习惯。”
沈秋戟:“?”
为什么被骂的人一定就要是他。
而且——
“绒绒怎么舍得骂我?”沈秋戟挑眉,反问梁少。
梁少说实话:“他以前天天骂你,一天还骂好几次。”
沈秋戟:“你记错了。”
梁少决定以实际行动证明,他扭头对顾绒说:“你们出去半个月了,所以沈秋戟的床单至少有一个月没换了,他刚刚用一个月没洗的被套盖你的头。”
李铭学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快骂他。”
顾绒:“……”
顾绒脸皮还是更薄些,他和沈秋戟谈恋爱的事情并不打算瞒着别人,有考虑过公开的事,但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公开。
不过顾绒终究也还是没有骂沈秋戟,只用指尖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但就因为这样沈秋戟下巴都要傲到天上去了,智力也断崖式下跌,逮着梁少追问:“瞧见没?瞧见没?”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李铭学和梁少后面还是很认真地问了下顾绒和沈秋戟:“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吗?”
顾绒点头应道:“嗯。”
沈秋戟素来没个正经模样,如果这声肯定由他来回答,李铭学和梁少还会怀疑一下,但现在这话是顾绒说的,那显然不会有假。
只是李铭学和梁少想不通,这两人之前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怎么忽然之间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呢?
顾绒也说不上来,觉着可能也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吧,而他还乐于沉浸其中。
李铭学和梁少都是异性恋,不过他们并不恐同,对待顾绒和沈秋戟时也还是像以前那样,但是禁止他们俩在宿舍里秀恩爱,谁叫他们两个还是单身人士?
而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沈秋戟刚起床就和顾绒说了一件事——
阿婉的前夫,也就是那天被警车带走的大周,昨晚在看守所里在狱警送饭时好像因为嫌弃饭菜不好,不仅对狱警恶言相向,还打伤了狱警,可就在他要往狱警脸上招呼第二拳时,他忽然停了下动作。
等他再动时,却是伸手把自己眼珠给扣了出来,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叫一声,因为在挖出自己眼珠之前,他已经把自己舌头齐根咬断了。
狱警当时都顾不得自己被打了的事,马上拨打了急救电话把大周送去医院。
看守所那边没人知道大周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绒听了沈秋戟说的话,却是下意识地想起了骑在他脖颈上的鬼婴。他当时就觉得鬼婴跟着大周,一定不会紧紧是跟着那么简单。
他问沈秋戟:“那大周死了吗?”
“没死。”沈秋戟意味深长道,“苏红釉连夜赶去医院,还出了他所有的医药费,请求医院一定要保住他的命,苏红釉说:他犯下的罪,要等待法律来审判。”
顾绒怔忡片刻之后也笑了:“没错。”
那个男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