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死”字。
孤零零又突兀地写在右下角,还被红笔圈了出来,鲜艳的笔迹宛如鲜血,郁羌垣几乎能闻到那从纸面上透出的浓郁血腥味和代表死亡的气息。
他也怕了起来,颤着声问杜伍一:“……谁会在纸上写这个字啊?”
请笔仙,说是“请仙”,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招鬼游戏。
而笔仙能给你的所有回答,完全取决于你请笔仙的那张纸上写了多少字,写了什么字,所以为了避免不好的结果——或者说,需要搭上性命的回答,玩笔仙时就得注意不能在纸上写有关于“死”“亡”“去世”之类的字眼。
因此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纸上写这个字。
就算有人想写,除非这一局玩笔仙的人都是疯子,否则他们都会制止的。
杜伍一和郁羌垣作为写字的两个人,用来请仙的纸上写了什么字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而他们两人都肯定,自己没有写这个字。
那这个字……到底是谁写的?
说起来,那天赵昱问笔仙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笔仙笔仙,您那么厉害,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见见你吗?】
问完这个问题后,赵昱就松开了握住红笔的手。
所以,这个“死”字就是笔仙给他的答案吗?
——唯有死亡,才能见到已经死亡的另一个人。
杜伍一和郁羌垣放下纸张,下意识地朝赵昱望去,结果纸张刚刚放下,出现在纸张背后的就是赵昱Yin鸷死白宛如化了殓妆的面容,他依旧笑盈盈的,说出的话却叫人遍体生寒:“你们在看什么?哦,是在看我画的圆啊。”
“怎么样,我画的圆,够圆吗?”
“怎么手机连信号也没有啊?而且怎么就十二点了?我们玩了这么久的游戏吗?”齐岱烦躁的声音从墙边顶灯开关处传来,他正皱眉握着自己的手机上下甩动,期望能够借此找回失踪的信号。
但这无效的,他想问问其余几个室友他们的手机有没有信号,可是齐岱一抬头,就看见杜伍一、郁羌垣紧紧挨在一起,和站在他们对面的赵昱对视。
“你们……”
齐岱刚要开口询问他们三个在干什么,结果才刚吐出三个字,他就见赵昱微微偏着头,目光逡巡着整间屋子,最后将头扭过来,盯着他笑道:“屋子里好挤啊,大家都来玩游戏了。”
赵昱的眼睛圆睁着,很是那天他玩笔仙游戏时在纸上画出的那个圆,而正常人的脑袋是可以扭90度和肩对齐的,又不是扭了一百八十度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人的程度,可不知道为什么,齐岱却感觉在这一刻做出正常人动作的赵昱,不像赵昱,或者说,不像人。
而且他说的是什么话?
屋子里好挤,宿舍里不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吗?
齐岱还在疑惑时,杜伍一的小台灯闪烁两下后就没电了,将519宿舍重新归还给黑暗。
灯灭的那一刹,齐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可问题是他是背靠墙而站的,他的背后除了墙面以外什么都没有,更不可能会有个人伸手拍他的肩膀。
“咳咳……”
“咳咳咳……”
黑暗之中,他们宿舍里响起了许多声低闷的咳嗽,在四角游戏中,这代表这个角落没有人,咳嗽声密密麻麻的充斥在整间宿舍里,此起彼伏,清清楚楚地在告诉众人:这个角落没有“人”。
只有鬼。
霎时,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三人口中涌出,此刻的杜伍一、齐岱和郁羌垣完全不知道他们除了尖叫以外还能做什么,被恐惧Cao控支配的他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带,身体遵循求生的本能朝门口跑去,想要拉开门把到走廊去,或者是跑到楼下找宿管阿姨,总之不能再待在这间屋子里。
然而他们摸到门把手却感觉这扇门有些不太对劲,觉着它不像是宿舍门的防盗门把,杜伍一颤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尤恐手机因为他手抖而落在地上,攥紧了之后才小心举起照明。
就着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弱灯光,杜伍一他们才发现他们跑错了方向,他们跑向的是阳台,而阳台窗户是开着的,如果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出去,那等待他们的就是跌落五楼,坠亡死去的结局。
可是现在他们没跑出去,还活着似乎也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因为杜伍一、齐岱和郁羌垣借着手机的灯光,从阳台门的玻璃上看到他们身后宿舍的倒影,那是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去描述,堪称地狱的一幕:
519宿舍的床上、桌底、地垫上,甚至是他的背后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如果他们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它们大多四肢不全,或双目泣血,或面带诡笑,或目光Yin鸷,或眼神怨毒,但皆一眨不眨是死死地盯着他们,还朝前伸出双手——要来拍他们的肩膀。
这些都是受四角游戏邀约而来的“玩家”。
杜伍一、齐岱和郁羌垣恍惚中记起,四角游戏之所有臭名昭著,是因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