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两个字让陶山泽浑身别扭,他扭头看向池寐,可是池寐却一脸严肃,仿佛真的是他的好弟弟。
如果医生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是几千年前的神兽,完全不符合他在学校学过的科学知识会不会当场晕过去。
走廊里白炽灯亮的惊人,来来往往都是病患,有的人因为痛苦大声嚎叫,有的人一声不吭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喘气。
池寐静静的在他身边走,“会好起来的。”
形势陡然变得这么伤感陶山泽完全受不住,就算他没有希望的时候也在憧憬未来,更何况现在又有聊斋世界,他可以获得新的生机,每一天于他而言都是挑战。
于是他想说点别的转移一下话题,池寐低沉说话的样子太过于……性|感,他浑身因为他的话都热起来。
“你知道医生会先给什么病人看病吗?”陶山泽先嘿嘿笑了两声,示意他看坐在同一张椅子上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哼哼个不停,看上去十分悲惨,就差临门一脚,另外一个一声不吭,呆呆的看着前方。
“那个叫的吧。”池寐道。
“错,一定是不说话的,因为他太痛了,所以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了。”陶山泽哈哈大笑。
池寐却突然凑近,几乎贴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息都拂在他皮肤上,“我知道,因为你在最痛的时候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哼唧。”
陶山泽怔愣的耳尖泛红,周围都是人,他也不好做什么反击,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反驳他的话“我那不是痛。”
说完又禁不住想打自己,他说的这是哪跟哪啊,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把自己气氛活跃起来了。
“你闭嘴。”陶山泽三个字代表了一切。
“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池寐没有闭嘴,反而觉得心跳异常,手心红莲隐隐发热,有些话再问就得好久之后,“李公子和你说了什么,你要不顾一切的过去?”
“我不是没有过去吗,我也拒绝他了啊,我说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你拒绝他什么了?”池寐反问。
陶山泽低头,他本来不想回忆,可是那种如同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心脏上的感觉又出现,如果再来一次,没有别人的帮助,他难以保证自己不会像那时一样向他走过去,他强自撑着,冷脸道:“他不过是聊斋中的鬼怪,使出什么招数不也是正常现象。”
“你真的以为是聊斋中的鬼怪?”
“那不然呢?只是披了一张和你一样的皮罢了。”
池寐问不下去,因为陶山泽因为紧张,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对话到此为止,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也是好事。
前面是卫生间,陶山泽燥热厉害,“我去洗把脸。”
“我在外面等你,”池寐心里也乱,做人简直过于辛苦,生怕哪句话说不对,生怕错过某个人,“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
医院卫生间里纤尘不染,地板上都没有水痕,洗面池擦拭的没有一滴水,镜子外面用一圈光带罩上,白日里倒显得无比明亮。
池寐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你记得我和你说过吗?”
陶山泽用纸巾擦了擦脸,“什么?”
“跟随你的初心,就算你以后遇到和我一样的人,那也不是我。”
“我自然知道啊,你尾巴比其他人大,”陶山泽擦了擦手将纸巾甩到垃圾桶里,调侃道,“感觉也不一样,在世界里李公子身上没有你的味道。”
“我是什么味道?”池寐乐了。
“嗯,你想知道啊,”陶山泽侧过身来,脚步一顿,通过镜子看向和他并肩的池寐,“和我身上差不多的味道。”
两个人身高差一头,自然有很多回头率,到了电梯口,全是人在等电梯,密密麻麻的人聚集在一起,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下去。
“我知道有员工电梯,这个点不是下班点,要不然坐那个吧,那个没有人坐。”
池寐低头看他,陶山泽洗完脸之后清醒许多,仰脸的时候多了一丝温柔,他心里好似被戳中,“好。”
刚刚他说同样的味道时近乎是默许,如果不是有人进来,他恨不得将他糅在怀里,加深一个绵长的吻,可惜陶山泽急着走,说家里的猫还没喂。
员工电梯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过了防火门还要走一个漫长的回廊,因为位置隐蔽,只有去办公室方便,普通人来看病也不知道。
走廊里的灯一闪一灭,池寐跟着他走,终于到了陶山泽口中说的电梯位置。
池寐盯着剥落的墙皮,看了看脚下,金属电梯门倒映出他们两个变形的虚像,“员工电梯吗?地上都不擦擦吗?”
陶山泽按亮,“等会,一会就上来了。”
“你平时都是走这个电梯啊?”
“对啊,有人走的电梯都很挤啊。”陶山泽有鼓点的跺着脚,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你知道我是谁吗?”
“池寐啊,”陶山泽瞥他,“干嘛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