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妇人尖声叫起来,“那尸体身上的的掌印和你的兄长身上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我正好看到你,你是不是还要将我的儿子杀了?你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县令老爷打了一个哈欠,“神鬼之谈不可胡说。”
二郎急了,“大人,我所知道的和这个妇人不一样啊,我自问害人之心没有啊。”
县老爷看了一眼师爷,之后遥遥地看着外面的天色,“那你说说看?”
“老爷明鉴,我今日和家兄在一起对着月色饮酒,家兄不胜酒力,喝醉之后就自己回去了,我本来还想多yin几首诗,谁曾想忽然下起暴雨,我赶忙去躲雨,进的明明是我的房间,我都没有出府,肯定没有错,可谁知拉开门之后竟然是一座破败的庙宇。”
“庙宇里只有一尊佛像,却擦得干干净净,还有沁人的馨香,让人情不自禁放松,但却很是诡异。”
陶山泽看了一眼陈氏,对方也在认真听二郎讲话,他认真的样子嘴唇紧泯,眼睛微眯,似乎在眼尾应该坠上桃花枝。
“我当时就慌了,心想是喝多了,可谁知在祭坛上有好多贡品,都是下酒菜,我以为是我做的梦,还有朋友拉着我一起喝酒,我也没忌讳,和他们坐在一起,就着下酒菜就吃起来,之后便是妇人讲的那样,我一激灵,”二郎咽了口唾沫,眼眸骤然瞪大,似乎在停留在不可思议之中,“我手中拿的根本不是下酒菜,而是人的肺,上面还往外冒着血,而拉我的朋友竟然是俩小孩。”
“啊!”妇人再一次尖叫出声,“你这泼皮休要胡言乱语,青天大老爷在上,他满嘴都是谎,说什么庙宇……”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之后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甚至颤抖得更加剧烈,随即竟然咧开嘴角,她咧得很慢,直到露出全部的牙齿,之后发出尖锐的笑声。
陶山泽鼻息一热,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味,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上前高喊道:“快过来,她要咬舌自尽!”
形势斗转,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一个正常说话的妇人会笑出声,完全不符合常理,陶山泽掐住她的下巴,她喷出血溅到了陶山泽的衣服上,两眼一翻,眼白露出,没了意识。
如果陶山泽再晚一步,后果难以想象。
而一个正常说话的人忽然要自尽,说是自愿都没人信,现在过于诡谲,陶山泽环视在场众人,每个人都心思各异,一时之间看不出所以然。
一直坐在高台之上看着所有人的县太爷终于发话了,“行了,现在说来说去就是一具尸体,小孩子也都没事,这妇人满嘴胡话也不能全信,二郎酒醉之后的话也不能信,今日太晚了,明日待本官前去现场勘探一番,陶山泽,今晚就让二郎在县令府委屈一晚了。”
陶山泽将妇人平放在地上,之后站起身来,连身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干,炯炯有神盯着他说道:“大人,现在不是一具尸体的问题,今晚下大雨,如果不去,证据就会消失不见,明日再去,恐怕会遗漏重要线索。”
县太爷和师爷对视一眼,之后笑了,“山泽啊,我与你父亲是旧交,之前都是过命的交情,念你年幼,今日你说话没有顾忌我也不怪罪,只是现在已经大雨倾盆,就算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明天早上天朗日清,看个明明白白。”
他站起身来,抻了一个懒腰,“传令下去,二郎先收监,明日再审。”
陶山泽还想说什么,不过此时陈氏走过来拉住了他,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陈氏的目光看向王夫人,她现在昏迷失去意识,满身都是鲜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我们也回吧,估计王二小和邻居家的小孩也吓坏了,去看看吧。”陈氏低声说道,他的声音糅杂在雨声中,逐渐淡去。
天边打了一个响雷,几乎将县令府照亮,雨势湍急几乎没有要停留的迹象,檐下的雨水水泡立起又破灭。
陈氏打了一把油纸伞,“二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你不必担心。”
陶山泽低下头,尽量让陈氏不被雨水浇到,“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相信他,只是同样一件事,王夫人和二郎说的完全就是两码事,而县老爷也不想去查,我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都是雨水活着泥土的味道,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聊斋世界中,可是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有血有rou,就像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真的上演一样。
“我身上的伤口就是那个妖怪抓的,既然那个尸体身上有同样的伤口,就说明他曾经去过那里,如果不抓到他,会祸害更多的人,而且现在下着大雨,更是方便他为所欲为。”陶山泽想起白日里和陈氏说话的态度,现在觉得过意不去。
黑夜总是给人回忆的眼睛,他会看到过去的往事,不停的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折磨,于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开始放大,雨声更是加速一切的形成,所有或者Yin暗或者悲戚的情绪都开始滋生,逐渐占据他的四肢百骸。
“我答应你。”陈氏没有等他说完就低声说道,甚至没有看向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