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雾腾起,雪耳鼠的尸身一寸寸融化、化灰,彻底湮灭成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无踪。
挫骨扬灰,死无全尸,这已经?算他仁慈义尽了。
两个时辰后,闻岳提着一把梦草回来,发现那只病秧秧的雪耳鼠不见了。
“仙君,那只雪耳鼠呢?”
“它是因为想家才思念成疾的,所以我把它放生了。” 玉折渊从?床下拎出一个铁笼,笼子里装着瑟瑟发抖、却因毛发蓬松完全看不出异样的剑齿兔,“阿岳不是很?喜欢右右吗?我把它带来给你玩,那些草也?可以喂它。”
闻岳“哦”了一声,对玉折渊的解释毫不怀疑,心?里还松了一口气,为那只仅有一面之缘的雪耳鼠感到欣慰。
他打?开?笼子,把沉甸甸的剑齿兔抱出来,感受到那温暖柔软、仿佛云朵一般的触感,忍不住把脸贴到兔子身上,深深蹭了两下。
玉折渊:“……”
剑齿兔:“…………”
玉折渊微笑?着伸手,看似随意地把剑齿兔抱过来,放到自己臂弯里。
“它的牙最近长长了,小心?伤到你。”玉折渊神情?温和,拿起一根褐色的梦草,塞到右右的三瓣嘴边,“来,多吃点?。”
右右试图对闻岳伸出怀抱,却感觉玉折渊扣在自己身上的手犹如铁钳。
“叽!”它尖叫一声,在张嘴的一刹那,被玉折渊塞入梦草。
不一会儿,它便感觉困意汹涌而来,浑身瘫软无力。
它打?起了呼噜。
……
不得不说,撸剑齿兔是一种享受,尤其?是一个人撸,更是解压无比。
闻岳把剑齿兔带回自己房间,趁兔子昏昏欲睡,一边从?头到尾地抚摸它的脊背,时不时捏那又长又软的耳朵,一边对剑齿兔吐露心?声——他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我现在每天过得都不好,越演戏越不开?心?。”闻岳低声自言自语,“因为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心?如止水,也?不能不负责任,不管不顾地离开?。”
他进入这具身体,不得不背负“玉折渊道侣”的身份与责任,因对玉折渊有所亏欠而留下弥补,又因为内心?深处的不舍与挣扎不息的眷恋不欲离开?,只能若即若离地保持距离,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如同在万丈高空中走钢丝,每一步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可我不想这样的。”闻岳对自己说。
他曾经?目睹父母失败的婚姻,见识过第三者插足,经?历过母亲每一次崩溃。
可这些都没有摧毁他对正常爱情?的向往与希冀。
虽然他的父亲是个人渣,他的母亲溺于苦海无法?自救,但并非所有伴侣都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世间浩大?,众生纷纭,不也?有灵魂伴侣,同道知己?
哪怕是普通人,在吵闹中度过平凡的一生,偶尔甜蜜一下,也?能白头到老啊……
“怎么才能不喜欢玉折渊?”闻岳梦呓一般想,不是他的,他不想要,更不能要。
胸口传来一阵阵地疼痛,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冰凉刺骨的风灌进来,把闻岳的骨头缝都冰封起来。
“我该怎么办?”
能不能找回原主,然后离开??
只要时间足够长,永生不见面,他一定能忘掉玉折渊,不再受到这悖lun感情?的折磨……
其?实闻岳最初的计划就是这样,但因伤病、实力不足及各种意外,他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没有进一步施展。
可这些天面对玉折渊,耗尽心?神地保持距离,甚至伤到仙君的心?……这一切已经?让他不堪重负,心?力交瘁了。
这种想法?一冒出,就像一颗种子,着了魔一般扎根在闻岳心?中,快速抽根发芽,在三日?后达到巅峰。
玉折渊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了一半,那天夜里,却不知为何又开?始咳血。
闻岳本就睡不着,被不远处玉折渊咳嗽的声音弄得难受不已,赶紧披上衣服前?往玉折渊的房间,结果发现玉折渊不仅咳到半昏迷,还陷入了梦魇。
他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平素的淡然全然不见,眉头紧蹙,满头冷汗,神情?极为痛苦。
闻岳折腾了大?半宿,给他熬药喂服,轻拍玉折渊的背帮他顺气,又割破手指,想要用自己的血帮一点?微不足道的忙。
玉折渊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含住他手指,而是一把拉住他的手扯向自己,力气之大?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闻岳一个踉跄,跌落在床上,腰身被玉折渊狠狠搂住,一动?都动?不了。
与之前?的引诱不同,这一次,玉折渊只是搂着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过了须臾,他急促的呼吸居然慢慢地平复下来,咳嗽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重新睡着了。
与玉折渊相反,闻岳一宿没睡,心?跳一声一声敲打?胸腔,像是沉闷的鼓点?。
他几?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