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梁放把杨子夏叫来咖啡馆,商量今年的演出。他本人对去年的演出不太满意,照他的话说,今年“要搞个大的”。
“那,你是吉他手,其他人呢?”杨子夏说。
“你是贝斯,我找了个鼓手,如果还缺吉他手的话,可以再从我们社团里找。”
“哎哎,等等,我还没答应呢。”
“早晚的事,别矜持了,”梁放取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你又不是没跟乐队演出过。”
“可咱们这也不算乐队啊,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呃……草台班子。”杨子夏说到最后,自己都不自信了。
“还有两个月时间呢,练习够了吧?”梁放把眼镜戴上,“说真的,子夏,要是你不接,我可就找不到人了,你知道现在找一个贝斯有多难吗?”
“你就非要整一个乐队?你吉他solo不也可以吗?”
“你不记得去年?我弹得底下人都睡着了。”梁放比了个×的手势。
杨子夏抓了抓头发。“那好吧……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哥那边的乐队最近也没什么排练。”
“就知道你靠谱,”梁放一拍杨子夏的肩膀,“欢迎加入我们的革命阵线。现在给你介绍下我们的鼓手。”
“啊?他在这儿呢?”
梁放冲吧台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斐扬!”
吧台后那个正在擦桌子的女服务员抬起头来,见是梁放,便冲他一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但丝毫没有学生气,举止大方,跟顾希简直是两个极端。
她走了过来,在他们桌前矮下/身,假装在记他们点的单。“你们商量好了?”
“你就是梁放请来的鼓手?”杨子夏压低声音问,没想到她会是在咖啡馆打工的服务生。
“是啊,”斐扬轻快地点了点头,“我叫斐扬,你好。”
“斐姐,这是小夏,”梁放说,“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
斐姐?“等等,你是学生吗?”杨子夏迟疑道。
“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啊?”斐扬抿嘴一笑,“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在附近的卫校学护理专业,平常在这里打工。”
“哦,这样,”杨子夏摸了摸鼻子,“我没见过你打鼓,不过梁放推荐了你。”
“我也没见过你弹贝斯呀,”斐扬笑着说,“但梁放说你弹得很好。”
“哦,是吗?”杨子夏被这马屁拍得一时晕头转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忘了。
“斐姐,我们先商量着,等确定好想法再找你。”梁放说。
“嗯,你们慢聊。”斐扬按了按圆珠笔的笔头,把便签放回胸前的口袋里。
等斐扬走远后,杨子夏才压低声音说:“梁放,老实交代,你怎么找到她的?这年头,女鼓手可是濒危动物,更别提这么温柔的姐姐了……”
梁放一拍他脑袋。“你想什么呢?她是我朋友的姐姐,我们早就认识了好吧?你别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打起鼓来跟打桩机似的。”
杨子夏闷声一笑。“你这什么鬼比喻。”
“哎,我说认真的,你见着鼓手了,吉他也有,你弹贝斯,你觉得怎么样?”
“基本的三人组是没什么问题了,”杨子夏说,“不过让学校外的人来帮我们表演,行不行啊?”
“规定里说只要三分之二的表演者是校内学生就行,你没看去年1班2班的演出?他们都是请了专业舞蹈老师帮他们排的舞,服饰也是特别定做的,要不然能有那么好的效果?”
“我可没想跟他们抢名次,”杨子夏低声说,“反正也拼不过,我们搞音乐的,不就是图一乐吗?”
“嗯,我也没想说拿个第一,只要这场演出能让学校知道还有我们这群人存在就够了。”
“你们社团里没人吗?怎么就见你一个人在张罗?”
“社团成员有是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刚学吉他的,没什么舞台经验。”梁放说。
“行吧。不过我刚想到我们乐队可能还缺个主唱,我唱歌不行,只能做个和声。”
“什么?这可难搞了,”梁放搔搔头,“我唱歌也不大行。”
“主唱嘛,找谁不是找,我看孙小虎就可以。”杨子夏开玩笑道。
“孙小虎是谁?”
杨子夏挥了挥手,“没什么,我一同学,会说天津快板。”
梁放没理会他的冷笑话。“那今天能确定的是,我们缺一个主唱,还缺确定的曲目。你有没有什么想演的曲子?”
杨子夏想说他刚买的那两张专辑里的曲子,但转念一想那个乐队太冷门,网上肯定找不到谱子,他又不会扒谱,只好说:“可以演个大家都比较熟悉,旋律也好上口的。反正我哥那种乐队的曲子肯定是不行,我们学校上哪儿找会死嗓的主唱。”
“那我们今天回去都听下,有合适的曲子就发群里,”梁放划拉着手机,“我把斐扬拉我们群里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