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什么?”平微示意贺洲拿下他嘴里的布料。
周牧嘴里没了东西,先是大口喘气,被绑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想去摸摸腮帮子,接着注意到平微望过来的视线,道,“我都交代。”
平微笑了下,抬手止住他,“等等。”
又怎么了,周牧烦躁地看向他,自己这不都招了么?!
“谁让你用这种眼神看他,”贺洲皱眉,手下的刀子顿时一划,在周先生的大腿留下浅浅一道刀痕。
“你.....”伤口不大疼,但周牧在极度恐慌下已经形成自己迟早要被这人杀死的念头,他惊慌失措,却又怕极了面前的男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缩成一团发抖。
“行了,注意点,”平微将贺洲拉起来,拍了拍他握刀的手,“我刚出去让人把齐大人叫过来,等他来了,你再把知道的事告诉他,有问题吗?”最后那句,他是对周牧说的。
周先生忙点头——他哪能说不。
贺洲沉默了会,突然问,“饿吗,我去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平微愣了下,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弯弯眉眼,“好。”
于是一刻钟后厨房那边送来吃的,齐大人从衙门赶过来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平微在满桌菜肴前吃得尽兴,他那位冷面侍卫在旁边给他夹菜,桌子底下周老先生瑟瑟发抖的奇异场景。
“.....”
到底是在官场上待了几年,前几天又跟着五皇子去抓了石千麟,齐正快速转身将门锁好,走到平微身旁,“殿下。”
“你来了,“平微吃下碗里最后一口鱼,放下筷子,温声道,“底下那位你认识吗?”
“认识,”齐正隔着个椅子在贺洲旁边坐下,答道。
“之前在宫里见过?”
“没有,“齐正瞥了眼周牧,“是曾经想抓到牢里的人。”
第28章
“十五年前下官还没被调来临京城里当府尹,在一个叫琅桥的小地方里当县令。”
琅桥,贺洲挑眉,转头望向平微——那不是他和平微表白的那个地方吗。
平微注意到他的视线,却没管他,专心听齐正说话。
“琅桥有条河叫莽河,长约百米,水势凶猛也很深,平日村民怕出危险,很少会走去那边。然而有天白日,捕快突然冲进来说外面有人要跳河,我一下想到了那条莽河,毕竟跳下去必死无疑,不过眨眼就会被冲走。”
“我赶到那边,河边站着个女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镇上的人都在不远处看着。”
“我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不说话,我又说自己可以帮忙,她也没说话,无论我说什么,她都非常沉默。”
齐正似乎想到了当时那种无助又焦急的场面,放在桌上的手颤了颤,平微看到,递了杯茶给他,轻声问,“那女子叫?”
听到他的话,齐正很轻地笑了下,转头望了眼地上的周牧,一字一句地道,“叫赵婉婉。”
周牧睁大眼。
不发抖了。
平微望向贺洲,后者走去将地上的周先生拖了起来,按到椅子上,平微问,“先生之前认识?”
周牧没说话,齐正替他答了,“他岂止是认识,还熟悉得很。”
“发生了什么?”
“周牧原先也住在琅桥,我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会跑到临京城,还入了礼部,我一开始见到他那会,他是在一间私塾里教书的,好像就三十来岁,赵婉婉是他的其中一个学生。”
齐正垂下眼睛,“大齐的女子不能去学堂读书,但赵婉婉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子,她喜欢读书,一心想学多些知识离开琅桥,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她家里人也很支持她,一般女子在二十多岁时便要嫁人生子了,但赵婉婉已经二十有三,家人都没催促,反而允许她偷偷到私塾里听讲。”
“琅桥这地方很小,有些什么事不过几天就会传遍所有人,赵婉婉偷偷去学堂听课这事被发现后闹得挺大的,不过我很支持她,硬是帮她压下来了,大家闹了一个多星期也就停下来,没去管了。赵婉婉后来也没再偷偷摸摸蹲墙脚听课,而是光明正大地坐到了里面。”
“只不过在这之后的两个星期,县里开始在传一件事。”
“是什么?”平微问。
齐正没回答,他望向对面沉默的周牧,眼里似有恨意。
“有人说赵婉婉和私塾里的一个老师勾搭上了。”
平微瞳孔稍稍放大——落后的小地方里传出这种事,不仅受害者觉得羞耻,还会被不断辱骂。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惊疑地望向齐正,缓缓问道。
“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齐正惨淡地笑了下,“当时琅桥的人对此事议论纷纷,都觉得赵家女儿不知廉耻,去私塾读书已经算很惊世脱俗了,居然还和那里的老师勾搭上,当真是丢脸。”
“这事一传出来就不可收拾,到了后来已经发展成是赵婉婉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