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最头疼的学生之一。
跟他擦身而过时,“老熟人”年级主任停下来,板着脸叫住顾思南:“快上课了,你去哪里?”
“上厕所,楼上人多。”
听起来好像没问题,但一想起顾思南“劣迹斑斑”的事迹,年级主任又警告:“你要是再敢旷课,我真会叫家长,听见没!”
顾思南嗯嗯地敷衍点头,然后转移话题,“其他老师都上去了哦,还有很多同学去围观,一班现在一定很热闹,您真的还要待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年级主任想起正事,急急忙忙走了,顾思南站在原地,伸长脑袋提醒,“跑慢点,毕竟您年级大了哈。”
年级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才四十三岁!”
想到年级主任的地中海和眼尾纹,顾思南惊讶地吸了一口nai茶,自言自语,“果然学习使人衰老吗?”
摸摸自己的脸,他呼出一口气,幸好我不爱学习。
剩下几分钟就要打预备铃,外面学生渐渐变少,顾思南沿着空旷的林荫路,绕过实验楼,往花房走。
南城中学并不是一所老牌学校,才建校几年,校园环境比绝大部分学校好上很多。
花房由学生会和花艺社团一起管理,除了放学以后的社团活动,其他时间基本没人,顾思南高中入学第一天,就把这里划为秘密基地,心情不好或者不想听课,就跑过来待着。
花草能使人心情平静,给人好心情。
而且空气好,温度合适,睡觉的好地方。
推开门进去,顾思南绕过被Jing心打理的花花草草,走到最里面的圆桌旁坐下,小心挪开桌上的几盆多rou,胳膊为枕,脸朝下趴好。
穿堂的微风裹挟声声蝉鸣进入花房,顾思南丝毫不受影响,已经陷入睡梦里。
顾思南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已经是傍晚,太阳将要落山,天空倒映温柔的暖紫色,铺成一片。
他愣愣坐在原地,望着那片天空。
稍时,又掐了自己一下。
不疼?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顾思南转头,逆光有人走过来。
来人穿着跟他一样的蓝白校服,领口不似他随意地敞开,扣得整整齐齐,冷着脸,冷着眼,淡漠的目光触到他的时候,瞳孔微动,划过了一丝惊讶。
顾思南看着他,下意识脱口:“江晟。”
下一秒,他仓惶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江晟面前,在江晟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力掐了他一下。
“疼吗?”他观察江晟的表情,认真问。
江晟飞快蹙了下眉,面无表情看着他,神色透着不耐,“我今天心情不好。”
言外之意,不要惹他。
然而顾思南只着急想搞明白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否则根本不会挑他这个讨厌的人询问,根本没理他,掐着他的手臂,追着又问:“回答我,疼不疼?”
江晟耐心告罄,情绪掉到谷底。
刚准备甩开顾思南,却注意到顾思南脸色苍白,那双往日漂亮如同琥珀石一般的眼睛闪着执着的光,身体紧绷着,似乎陷在什么古怪的幻境里,他的回答成了救命稻草。
他没见过这样的顾思南。
“……会疼。”
最终,江晟开了口。
“会疼吗,”顾思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那就好。”
他掐自己不疼,估计是没敢用力,毕竟他最怕疼。
“可以放开我了吗?”清冷的声线,冷漠的表情,江晟垂眸看着他。
发现自己仍然抓着江晟,又注意对方被自己掐红的皮肤,顾思南立马松开,后退一步道歉说:“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确定一件事。”
重新抬起头,距离近了,又不逆光,顾思南看见了江晟左脸颊的一道擦伤。
“你下午,跟谁打架?”
收回目光,他随口问了一句。
意料之内,江晟没回答。
换成过去,江晟这个态度,顾思南肯定要炸一炸,但这次他难得没对江晟的态度感到生气,然后找江晟麻烦。一是他刚掐了人,还理亏;二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而且担心江晟询问他,只想赶紧脚底抹油。
从口袋摸出来一张创口贴,他递到江晟面前,“算是赔礼。”
又指了指自己左边脸,“伤口挺大。”
江晟好一会儿才接过去。
顾思南见他接过,不再多待,迅速转身离开。
这个时间已经放学,学生成群往校门涌,顾思南在人流里逆行,戴着耳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思绪飘得很远。
他刚才又做了跟之前几天一样的梦,只是今天的梦又完整了些,填充了更多细节。
像是他的人生卷轴铺陈开,在梦境里给他描绘还没经历的未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连当时的心理都能清晰回忆起来,以至于,他刚才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