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在家里看电视。”
迟念说完就后悔了,她觉得应该扯谎说在别的小朋友家听来的比较好。
“为什么要学着唱?”
“好听。”
“再唱一遍给妈妈听好不好?”
迟念察觉到了迟立语言中蕴藏着的危险,凭借幼兽般的直觉,她清楚眼下这个情况,不唱为妙,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可是爸爸已经是别人的爸爸了。
暮色悄然消退,月亮从东方徐徐升起,最后的晚霞消失无踪,天空呈现出漂亮的蟹壳青。
母女两人之间谁也没说话,迟念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她用手扯着自己的裙角,以沉默对抗自己的母亲。
“听话!”
迟立嘴里蹦出两个字。
迟念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她知道这两个字是迟立快要发火的前兆。
不能唱,如果唱了结果会比现在更糟。
在小迟念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说话了。
这个人很着急,小迟念也没觉得身体里有另一个声音存在有哪里不对,她反而觉得这个声音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小姑娘抿住嘴,继续选择了沉默。
但是往往小孩子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大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种沉默,也经常招致更强烈的愤怒。
因为这沉默在大人看来表示的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又不愿意认错。
“听话,再唱一遍。”
不容拒绝的命令式语气。
迟念扛不住了,她一贯是个乖小孩,她害怕她妈妈生气的样子。
于是迟念张嘴,稚嫩的童声磕磕绊绊地在阳台上回荡。
“捧…嫁衣…又…”
才唱了几个字,就结束了。
因为大人的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特别疼。
但这种痛感是事后回忆的事情了
此时伴随着迟念的只有巨大而嘈杂的耳鸣声,还有从她自己身体里迸发出的凄厉哭声。
还有跟随那个巴掌而来的话语,在她小小的脑袋里持续震荡着,那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咬牙切齿的痛恨与嫌弃。
“贱不贱?”
迟念只听见她妈妈这样问她。
――――――――
迟念从梦中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床头灯开着,昏黄色的光晕中,宋衍在用担心的眼神在看着她。
迟念虚弱地朝他笑了笑。
“我做了个很久都没做过的梦。”
第119章、三个故事 ...
迟念缓了十几秒,才从刚刚的那场梦境里抽离出来。
“我做了个很久都没做过的梦。”
“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梦,它属于你没跟我分享过的那部分。至少我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以后,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过。”
“我以为它已经不重要了。”
宋衍伸手拭了拭迟念的眼角。
“我是听到你的哭声才醒的。”
迟念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一片chaoshi。
“是不是很恐怖,像幼儿园小孩蛮不讲理的那种哭法。”
“不是。”
“唉?那是怎么哭的。”
“很委屈,很伤心,像个小孩子。”
迟念觉得床头灯有些晃眼,她用手背遮住眼睛。
“关掉灯好不好,我没事了。”
宋衍从善如流,关了灯,躺回到迟念身边。
“现在能跟我讲讲你的梦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梦里事其实真的发生过,它只是在我梦里被想象力和不够Jing准的记忆又加工了一遍。”
“所以更大程度上是一种梦境式的回忆?”
“可以这么说,我跟你讲过我妈反对我进娱乐圈。”
“嗯。”
“你困不困?如果困我们明天再聊。”
《如诉》剧组是昨天下午杀青的,宋衍晚上十点钟才到家,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刚才开着灯的时候迟念就能看得出宋衍有些困,但是他睡眠一直不算好,所以迟念在梦里一哭他就醒了。
迟念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宋衍揽进了怀里。
“你要真想让我好好休息,那就把话说清楚。”
“那我就说了,其实故事挺简单的,还有些狗血。不过说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先讲另外两件事。”
“那你讲。”
在一片黑暗里,迟念握起了宋衍的手,从噩梦缓慢恢复,对他缓缓吐露不曾亲口对他讲过的故事。
“宋衍,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定决心要跟顾景同分手的吗?”
“你提这个我就不太想听了,我们直奔主题怎么样?”
“哎呀,你幼稚不幼稚,别打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