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北叙一副四大皆空的样子,洛燃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拽着北叙离开了饭局。而饭桌上某几个看懂了洛燃脸色,战战兢兢坐了一晚上的同学,也识相地合力拖走了醉得满嘴胡话的马狄。虽然他们面上一群鹌鹑一样乖巧,然而他们的内心里是否幸灾乐祸的悄悄给马狄点了一根蜡,也未可知。
“唔……”
北叙很给面子地任由洛燃拉着自己一路走出包间,搭过电梯,一直到电梯门打开来到明显是住宿的一层,刷开门卡,进入随着大门打开灯火通明的内室。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放空的北叙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被猝不及防地一推,跌进蓬松柔软的沙发里。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身体骤然悬空坠落并且在沙发圈里回弹了好几下的北叙,猝不及防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的nai音。然而等到脑子上线,意识到这声丢人的nai音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后,北叙紧紧地抿起嘴唇,下颚绷出一个十分不开心的弧度。
洛燃因为这声nai音呆了一下,随后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但转而他又想起刚刚的怒气,于是板起俊脸,试图露出一个堪称严肃的神情。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压迫感还不够,他用手臂压着北叙的肩膀覆身而上,分开腿跨坐在北叙双腿两侧的沙发上上,双臂伸直撑在北叙额头上方,继而借着高度优势居高临下地冷冷盯向北叙的眼睛。
“你……”这是洛燃酝酿几秒后的霸气开口。
“你居然早就在这里订好了房间?”
洛燃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剩下的半句话就被北叙突发奇想的疑问牢牢堵在了嗓子眼儿上。
“你别故意转移话题!”洛燃不自然地别开脸,声音有些生硬地说到。他弧度突出的喉结急促的滚动两下,并不白皙的脖子泛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我没有……”北叙抬眼看他,神色像被老师误会未交作业的小学生一样无辜。
“咳,”洛燃干咳一声,及时止住北叙的话茬。他转回脸,双手按压北叙的脸颊,将他的脸挤成一个无法正常说话的形状。
“唔唔唔……”北叙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琉璃色的瞳孔碎光闪烁,看上去就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羔羊。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洛燃心都要化了,他垂下眼避开北叙的视线,脸颊快速发烫,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成了一个怎样窘迫的颜色。
可恶,以前也总是这样……洛燃心里有些愤愤地想,就在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愿意接受狂霸帅气的自己被压的命运,总是跃跃欲试地想要抓着反攻。可是每当他即将做出一点点实际行动,只要被北叙这双漂亮的眸子一瞧,他就魂儿都不知道被勾到哪去,糊里糊涂就被北叙各种花样的吃干抹净了。
“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心软…今天,明明是那个垃圾明目张胆地欺负你,你却由着他这么对你,我看你明明就是跟我赌气想要气死我……”说完,洛燃抿了抿嘴,又小声说:“不管怎么说,我肯定还是会为你撑腰的……”
北叙目光闪烁一下,突然就从这片刻的温情中回过了神。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洛燃的脸上扫过,掠去他早已拿下耳钉、耳洞闭合的耳垂,还有那身价格不菲笔挺贵气的英lun风西装……
两人分开后的数年的岁月早已在不经意的细节间留下了太多的印痕,哪怕现在表面上两人一片和平,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拉出了难以跨过的沟壑……
更何况当年的离别远远称不上好聚好散,他又怎么可能坦诚心扉,假装一切都未发生过般那样无条件地信任洛燃?
北叙的目光带着审视感地看回洛燃硬朗的长眉以及浓密睫毛下那双黑色的眼睛——无论以前的突然离去是因为什么,至少说出这句话时,洛燃足够的真心实意。
然而以洛燃被保护良好的个性,或许他也从未真正意识到当初自己的突然离去,会对彼此关系带来怎样的伤害?
即便这么多年在异国历练,如今洛燃依旧朝气蓬勃,依旧带有一种被细心呵护的天真。而如果后来北叙的身上没有遭遇那么多其它的乱麻般的感情,如果现在北叙依旧身体健康、没有患上这种要命的疾病,他或许可以有很多时间可以处理好一切,可以陪着洛燃磨合下去,直到有一天磨平曾经所有的伤痛与介然,磨到洛燃在磕磕碰碰中学会好好的去爱一个人——至少不再因为某些幼稚的自尊耻于承认自己同性的性向,至少不会拼命掩饰隐藏自己认定的恋人就是许知宴主动甩掉的前任、并且自己还是在床榻上是处于下位的那一个……
可惜这一切如果都不成立,而北叙也没有再重新开始的勇气……
“洛燃,”思考良久的北叙语气认真地开口:“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这么多年来,彼此也都有了新的生活与感情。现在的你看起来过得很不错,大概也在闯荡的时候得到了自己曾经所追求的一切。”
“现在我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你也感觉得到,已经非常的遥远。不说身份阶级,社交范围,还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