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牵着手远去,讲话声顺着风钻进黄河远耳朵。
“那个凶唧唧的小帅哥,就是高二级霸黄河远吗?”
高二鸡巴是什么玩意儿?!居然骂我!黄河远恶狠狠地抹去眼泪,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是级霸不是几把,又停下了步子。
“眼镜男找他借钱?”男生问。
“是小情侣吵架啦。”女生笑出银铃般的声音。
黄河远:“……”
暮色西沉,鲤鱼摆尾,哗啦啦地搅动黄河远的思绪。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黄河远耷拉着脑袋, 复盘今天的一切,特别是白云间和他说的话。
“……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支持,但是我不能收你的礼物钱……”
礼物钱。是我之前送他的超市会员卡吗?又不值什么钱……
“你看我指甲。”
指甲……
黄河远低头看自己的指甲盖,指甲干净,rou粉色,下面月牙弯弯,说明他身体健康。白云间指甲上有一些黑点点,如果不是得了灰指甲,难道是自己用黑色水笔画的吗?他无不无聊啊……
“啊啊啊啊啊啊!”黄河远伸长腿,疯狂跺脚,“一定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被我漏掉啦!可恶!”
黄河远晚饭也没吃,回到教室疯狂做了一晚上作业,勉强静下心,然而晚上果然又失眠了。
晚饭没吃,肚子空荡荡,饿得咕咕叫,心里倒是不空,全是事儿。
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如去厕所拉屎。
爬下床,提上面巾纸,黄河远蹲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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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朵家。
C在直播的时候,形象多变,但唯一不变的有两样东西——颈环和刘海。
凌云朵截取C的人脸图片,载入图像分析软件,进行卸妆处理。
“脑婆。”唐平平进门,左手端了一盘烧烤,右手端了一盘水果,贤惠道:“我来陪你加班。”
“你先睡觉吧,我没加班。”凌云朵说。
唐平平戳了一小块苹果,喂到凌云朵嘴边,“你怀疑那个主播是你穿女装的弟弟吗?”
唐平平很少提起凌云朵失踪的弟弟,每次提他,脑婆的心情都会不好。
“我不吃。”凌云朵揉了揉鼻梁,声音有些疲惫,“我托朋友定位了那个主播的IP,但是她用的是别人的账号,很可疑。”
凌云朵顿了顿,“如果他能平安长大,今年十七岁了。要是没有……”
被拐卖的孩子,大部分的下场,都不会很好。有可能被折磨得残疾而畸形,被人放在街边,靠博取路人的同情骗钱;有可能被买到偏远山区的工厂,充当劳动力;甚至可能成为供应器官的活体。凌云朵抓了五六年人贩子,每寻找到一个受害者,都很害怕。怕他不是自己的弟弟,又很怕那些受尽折磨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啊……”唐平平出声打断了凌云朵思绪,“你也找了他十六年了。脑婆,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而已。”
“……我也很想告诉自己,不是我的错。平平,让我抱一下。”凌云朵拍了拍大腿,唐平平见状,轻轻坐在了她腿上。
“你知道的。我和他一起在家,如果我没有去看电视,而是选择和他待在一起,他就不会被拐走……”凌云朵眼有泪意,在唐平平肩膀上蹭掉眼泪,“这几年,我抓了那么多人贩子,始终没有抓到白惠英……要是让我遇到她,送她进牢前非打她几个大耳刮子不可。”
“脑婆……耳刮子便宜她了,应该把她千刀万剐。”唐平平温和一笑,亲昵地和自家老婆贴贴,“你不要烦心了,我会帮你一起找的。”
凌云朵笑了,“怎么帮啊?”
“我有很多猫猫,让猫猫帮我找。”
凌云朵噗嗤一笑。
“哎,脑婆,分析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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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上有黑点点……如果是完整的黑色指甲呢?
半夜三点,黄河远心速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雪白的皮肤。
暗淡无光的眼神。
修长漂亮的手。
白云间没有腿毛。他十七岁了,总该长腿毛了,一个直男,为什么要剃腿毛?除非他要穿丝袜……
上次下雨天,他看见了白云间的脸,心里闪过的那丝致命熟悉感。他们或许不是前世见过,而是每周六都隔着手机屏幕见一见。
黄河远颤颤地点开手机,打开c酱的直播的录屏。
截图下来,存到相册里放大。
眼睛不像。
c酱的双眼皮很深,有三层!但是白云间的眼睛不大,他记得是内双。白云间眼睛偏黑,c酱眼睛是琥珀色的。
鼻子的话……鼻子其实也不像,c酱的鼻子是标准的少女网红鼻,鼻梁不高不低,鼻尖翘起,很可爱。
化妆加上x牙的滤镜,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