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镜子照了一圈儿,镜面里俨然是一个上高中的小少年,看起来还不错。
从没上过课,段无心踱步坐回书房桌前,很是紧张。
老师会不会觉得他很蠢?
要知道教的是一只老虎,会不会甩脸色走人?
上什么课,数学还是语文,历史地理可能也不太行....
段无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未知感到恐惧。
一大堆问题在心里绕来绕去,整个人坐立不安,在等待期间,换了无数个姿势。
门口传来敲门声,段无心弹跳而起,快步走过去拉开门。
还没见人,就弯腰鞠躬,脑袋几乎要碰到膝盖,“老师好。”
凌君寒看着九十度大弯腰,哑然失笑,“你还挺懂礼貌。”
“怎么是你啊。”听到熟悉的声音,段无心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直的后背。
凌君寒伸手薅了一下他的头发,把笔袋和书递过去,“小没良心的,我怕你不适应,专门回来看一眼。”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老师还有五分钟到。”
“那你会旁听么?”
“我在楼下工作,等你上完课。”
尽职尽责,真跟家长似的。
“哦,行。”段无心接过一大摞东西,垂眼看到都是跟军事相关的书籍,莫名松一口气。
他抬眼盯着凌君寒看了几秒,注意到眼下一片青黑,“你昨天没睡好?”
“嗯,一晚上没睡。”凌君寒如实交代。
段无心狐疑地盯着他,上下打量,目光停留在裤腰位置,“你不会....又....”
语气暧昧,眼神暗示明显。
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瞎装懂。
凌君寒气笑了,把人推过去直接按在座椅上,“想什么不干不净的,我忙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
“研究院的项目,你又听不懂。”
段无心嘀嘀咕咕,就你最懂。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凌君寒回头见了人,跟那位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张教授好,麻烦您亲自来一趟。”
教授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温文尔雅。
“张教授好。”段无心赶紧起身,攥着手心,跟着打招呼。
头一回见老师,紧张地后背出汗。
“这位就是凌心小朋友吧,你好你好。”张衍伸手握住,干脆利落地在旁边坐下,“那我们就开始。”
凌君寒微微颔首,自觉给出空间,“那我去楼下等你们。”
他捏了捏段无心的脸,低声说了句加油,就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张衍把最上头一本关于战争策略的书翻开,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来自第一军院的傲慢,“元帅准备的这些书都挺难的。不知道你基础怎么样,我们从最简单的地方讲起。”
本身过来就是不情不愿,学校的课程堆积成山,还得上门开小灶。
要不是凌君寒亲口请求,他都不乐意教这位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儿。
段无心坐得端正,听得认真,但感觉内容过于小儿科。
这些知识像是天生就印在了脑海里,信手拈来。
十分钟过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教授,这些内容我都知道。”
“行,看来有做提前预习,那我们做做习题。”
张衍敷衍笑了笑,从一叠书里重新抽出一本,指着书上的案例,说道,“这是之前一起很有名的战争,下面有几个选项,你看看选什么?”
段无心垂眼,在扫上文字的那一刻,大脑像是瞬间被连通。
之前觉得晦涩难懂的军事专业用词,这会儿瞬间理得明明白白。
像是,某种本能。
“c。”一秒之后,段无心坚定地说。
张衍扫了他一眼,怀疑道:“你不会是觉得这个答案最长,三短一长选最长,瞎蒙的吧?”
“那你再选一道,让我蒙一下。”段无心面色平静,倒是没有丝毫不悦。
指尖下移,张衍起了刁难的心思,选了一道难度更甚的题。
就算是瞎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总不能题题都对吧?
段无心蹩脚的捏着笔,笔珠滚动,顺着刚才那道题往下写答案。
字迹幼稚,照着字母勾勒,但一顺溜下来,全部做对。
“....后面还有简答题。”张衍挨着看完答案,尴尬笑道,“你要不要试试?”
段无心指尖弹着手中的笔,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写字,只会认,但我可以口述给你听。”
张衍瞪大眼,不确定重复道:“不会写字?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么?”
“没有。”段无心摇头,非常诚实地回答。
九年义务教育是什么?他只知道九年义务直播。
嗯,帮段永年赚钱的那种。
张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