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唐昭夜别扭地擦了一下脸上的灰。
南弘修盯着她擦灰的手,忽然一把扯过来将她的手掌心翻上,看到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本来盈长白皙的手满是污垢。
“赵光,把孩子带下去安置!”南弘修对自己身后大喊。
赵光立即走进来,全然当做没看见自家老大在拉人家姑娘的手,听话地将唐昭夜抱着的孩子接过来,几乎是一瞬间便闪身没了人影。
唐昭夜见他的样子应该是恼了,难不成是气她骗他没有受伤?
不过手上的口子确实不算什么大伤,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你要做什么?还有好多人没有被救出来,我得去帮忙,要不属下先……”唐昭夜举棋不定地看着他,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才刚抽走一半,就被他牢牢捏住。
“别动。”
南弘修从怀中拿出了药膏,中指指腹蹭了一些莹白的药膏,仔仔细细地涂在唐昭夜手上伤口处。
唐昭夜此时只能透过面具看到他低垂的长睫,那张面具离自己格外近,她脖子僵硬地转向旁边。
“听闻陛下召集群臣商议了一夜,可是为了昨夜火,药库爆炸的事情?”
南弘修头也不抬道:“你知道是火,药库?”
“震动时我看到东南角有灵芝云,我曾在书中看过,若是有许多火,药一齐燃爆时就会出现此等异象。如今宫中流言四起,有人说是火神下凡,还有人说昨夜瞧见了一只黑龙盘亘在天上,可我却觉得都太过荒谬,还是火,药库爆炸更说得通。”
唐昭夜见他听过后一言不发,也不知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她现在还不能离开皇宫,对外界的事情只能凭借猜想。
“皇上命飞骑军调查昨夜之事,等下我要去禁军大营和火、药库查看,可要顺路帮你给侯府带个话?”南弘修说着掏出手帕,将她的手掌包裹好,手上的力道极小心,不重不轻地打了个结。
他要去爆炸过的地方?
唐昭夜立刻急道:“不行,现在去太危险,万一再炸一次怎么办?”
“总有人要去,更何况,皇命不可违。”
唐昭夜担心地看着他,犹豫再三道:“那……就劳烦将军帮忙去侯府带句话,就说唐飞和唐昭夜都没事,宫中的事情了了便会回家,让家人不要为我们担心,也请nai……唐老夫人她保重好身子。”
“好。”南弘修点点头,将她鬓边碎发拨到耳后,“小心点。”
“你也小心!”
唐昭夜还想同他说些什么,可是南弘修的属下已经在长街上等着他,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脚向外面走去。
唐昭夜踩着碎石一路小跑出了角门,站在长街上望着他们一行飞骑军离开的背影,伫立良久。
岁和十九年秋,长安甲字火、药库失火,火势一路蔓延直其余两座库房,随即火光冲天,地动山摇。
唐昭夜与唐飞是傍晚时才离开的皇宫,彼时天际依旧是灰蒙蒙一片,连落日余晖的影子都看不到,宛若人间炼狱。
唐飞一路上哀嚎着:“可累死我了,你背我好不好?”
唐昭夜懒得张嘴骂他,只凉飕飕地瞟了他一眼,一切话语尽在一个眼神当中。
“算了,还是我背你吧。”唐飞说着便在她前面蹲下,拉着唐昭夜的胳膊,便让她趴在自己后背上,背着她向永乐坊走去。
本来就是看她太累,又怕她不愿意让自己背她,唐飞才故意先逗逗她的。
从皇宫到侯府这段路,大都是世家豪族居住的地段,房子结实牢靠,故而被波及地并不严重,只是有不少人家都受到了惊吓,今日一早纷纷烧香的烧香,拜佛的拜佛,也是热闹得很。
才到侯府门口,便看见十几个家丁并着丫鬟都在门口候着,看见他俩回来全都涌了过来,往日从未见过此等盛况。
待他们俩进来内院给老夫人请安时,一进屋子便瞧见一大家子人都在内屋里头。
侯夫人连声喊着“心肝rou”,哭着扑上前将唐昭夜往怀里搂,吴氏站在一旁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唐昭夜先安抚好了她娘,又给老夫人请了安,这才能缓口气坐下来歇一会儿,幸好侯府一点事都没有。
老夫人说今早有个年轻人来带话,说是给他们俩报平安,她这才让家丁去门口候着的。
“年轻人?是那个前几天得罪你的年轻人?”唐飞冲着唐昭夜挤眉弄眼,低声笑道。
唐昭夜冲他挥了挥拳头,随即环顾整个屋子,却不见唐兆的身影,便问:“大哥去哪里了?”
说起此事,吴氏便一脸的担忧,叹了口气道:“今早便去了禁军大营,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了?”
唐昭夜闻言立即道:“那我等下就替嫂嫂去禁军大营探望一下大哥吧?”
“你胡闹,外面不少地方火势还没有灭下去,我看你是没长记性,今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房中哪里都不许去!”嘉胜侯拒绝地很是斩铁截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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