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生死关头,他还在惦记着自己那点东西,唐昭夜犹豫了一下,没好气地将手伸了过去,猛地扯开他衣襟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大好。
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认怂更丢人,只要硬着头皮一路摸索下去。
手指能感觉到衣料后面滚烫的皮肤,像是一块烙铁一般,慌乱之间手指勾到了一方帕子,她连忙将帕子拿了出来。
“这是我之前给你的?”唐昭夜看到上面熟悉的芙蓉花一下子认了出来。
南弘修“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打开。”
唐昭夜将帕子缓缓展开,看见里面是一对红玉耳珰,不过这里光线实在是不好,只能隐约看到耳珰是如意结形状。
这耳珰肯定不是南弘修自己所戴,应该是哪个姑娘的,他连出来办公差都随身带着,临死前还要拿出来瞧瞧,也不知道耳珰的主人是谁,让他觉得如此重要。
唐昭夜语气有些酸:“劳将军如此记挂着,这个姑娘对于将军来说还真是个紧要的人呢。”
“是给你的。”南弘修嘴角微微扬起,强忍着笑意,“上次便要给你,算是打扰了你相亲的赔礼。”
是给她的?
除了之前唐昭夜逼着她哥给她买了绢花外,还是头一次有人送她首饰,她小心翼翼地将耳珰拿了起来,是越看越喜欢,立即挂在了自己耳垂上,炫耀似的在南弘修面前晃了晃,随即想到他是看不见的。
“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再加上我也已经在别的地方坑了你一次,那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唐昭夜笑道。
看来阿秦果然没有骗自己,哄姑娘还真的需要技巧,南弘修又继续道:“不过你急着嫁人也不能饥不择食,上次那种实在是……啧啧。”
“你说谁饥不择食呢!”
“……”
嗯,他又说错话了吗?
时光一点点流逝,他们被困在这里少说已经有一两个时辰。
但是外面始终没有人进来救他们,唐昭夜感觉到喘息越发困难,头晕脑胀地靠在南弘修的臂弯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鼻尖萦绕着南弘修身上独有的味道,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出来。
记住一个人的味道是极为亲密的事情,譬如娘亲身上的味道便是安心,唐飞身上的味道是臭屁,程姐姐身上的味道是她最经常用的茉莉花香,而南弘修的……
应该不是刻意熏香,倒像是冬日里衣襟沾了松尖积雪,回到暖室内被火炉烘烤的味道,令人心神俱宁。
她好像做了个冗长的梦境。
梦里回到了北疆镜台山,眼前是无边的白雪和连绵雪山,她一个人在深得没过膝盖的雪地里艰难前行,风霜打在她脸上,看不到前路究竟在哪里。
她走着走着,忽而看见前方有个白衣少年站在雪地中,在笑着冲她摆手,少年与茫茫白雪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眸子清亮。
于是她拼命地向他跑去,好似只要看到他便会觉得格外安心。
直到她拉住那只手,顷刻间身周冰雪消融,暖阳笼罩皑皑雪山。
枯木逢春,万物复苏。
“你看这傻丫头还在那儿笑呢,肯定没事儿。”
嗯?
怎么是唐飞的声音?
唐昭夜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上是唐飞那张放大欠揍的脸。
随即唐兆也凑了过来,还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她:“还认识我是谁吗?”
唐昭夜无奈地翻了个身,闷声说:“大哥,小飞,你们俩别闹了。”
“还好还好,认识咱俩。”唐飞冲着唐兆傻笑。
唐昭夜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不舒坦,只是睡得久了脖子有些僵硬,她舒展了一下筋骨,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营帐当中。
她慌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发现那对红玉耳珰还挂在耳垂上,说明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急切地看向二人问:
“这里是哪里,南将军呢,他也得救了吧?”
唐飞与唐兆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暗戳戳地互相推着对方去说,唐飞的力道用得大了些,将唐兆一把推了出去。
唐兆挠了挠头,同她缓缓道:“就是你们被困的时候,他后脑勺被石头砸了一下,刚才我去看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郎中说情况不太好。”
后脑勺被石头砸了?
唐昭夜立即想到当时慌忙之中,南弘修将自己护在了怀里,用整个后背帮她挡了碎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她可真是愚钝,怎么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受伤的事情!
唐昭夜立刻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胡乱蹬上靴子便跑了出去,唐飞喊了她一声想要追出去,被唐兆一把拉住了胳膊。
“让她去吧,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唐兆冲他耸了耸肩,随即低声道,“只是希望这个南弘修,以后别让她再难过了。”
作为过来人,唐兆一眼便看出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