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宋棠左脚的脚掌上,手自然不敢松开,轻轻地按在珠子上面。
当那颗珠子接触到宋棠的皮肤时,宋棠只觉一股寒意从珠子传到她身上,让她浑身不禁一颤,然后重重地哆嗦了一下。
上官瑜忙问:“什么感觉?”
宋棠:“冷。”
上官瑜舒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疼,那就好办些。
于是他让萧遥给宋棠披件厚外套。
萧遥照做了。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上官瑜将珠子移到了另一处,再回看原先搁置的地方,发现那一处的肤色没那么红了,忙问宋棠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宋棠:“说不出什么异样,就是有点犯困。”
上官瑜:“那你合眼歇息歇息吧。”
兴许她是累过头的缘故呢。
宋棠点点头,由于实在太困,便靠着靠背椅闭上了眼。
这一闭眼,她很快便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她梦见她的母亲龚夫人正站在一处竹林下的凉亭里向她招手,微笑道:“正想着你也该回来了呢。”又道,“昨儿我与你父亲商量,说过完年我们一起回你父亲的老家一趟,去他当年种下的那棵银杏树,他已经近二十年没回去了,不知那棵树可还在,若是在,想必齐宅子高了。”
言语间满是温柔,仿佛她的回来是一件多么重要又难得的事。
接着又梦见她的师傅带她去游山玩水,在经过一条河时忽然河水大涨,并且变黑了,师傅立即带着她飞身离开,可是那黑黑的河水忽然变成一条黑色的大蛇,朝他们追了过来。
宋棠吓得大叫了一声,猛地便醒了过来。
见坐在自己跟前的是上官瑜和萧遥,宋棠才松了一口气。
上官瑜问:“可是做恶梦了?”
宋棠点头。
上官瑜便让萧遥给她煲点清心安神的凉茶。
萧遥遂去了。
宋棠低头看,见上官瑜已经将珠子放在自己的右脚了,再看左脚,发现上面先前chao红且带点肿的地方现在不红不肿了,便道:“感觉还真有点用呢。”
上官瑜让她活动一下四肢,她照做了,发现双脚没先前那么沉重和僵硬了。
上官瑜又让她站起来走走看。
她便在屋子里慢慢地走了几圈,感觉双脚确实是灵活了许多。
此时夜已深,宋棠说:“明晚再继续吧,你也该休息了。”
上官瑜点头,起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嘴唇,便将灵珠包好离开了她的房间。
次日晚上,在另一处地方的旅馆住宿时,上官瑜继续用灵珠为宋棠治疗。
如此连续了五天后,宋棠双脚的疼痛与红肿已基本消失,行走时也感觉接近正常人了。
宋棠既开心又激动,也不管有旁人在,牢牢地抱住了上官瑜。
“这太好了,太好了。”她边说边哭,是喜极而泣的那种。
上官瑜也回抱着她说:“我很为你高兴。”
然后他说:“再接着治几天吧。”
治疗得彻底一点,大家也放心一些。
宋棠点头。
那天晚上,宋棠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中睡去,一夜无话。
第六天晚上,当那颗灵珠贴在宋棠的脚上时,宋棠却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噗噗噗地吐了几口鲜血,然后整个人晕倒在了靠背椅上。
上官瑜大惊,立即轻轻摇她,一边摇一边问她。
可她已昏迷不醒。
是夜,宋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并且时不时地喷几口血。
上官瑜见情况不妥,立即派人连夜去请大夫来看。
大夫看后只说大概是劳累过度所致,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
可是那些药对她并没有用处。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棠都没有醒过来。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无法多逗留,因此只能由上官瑜抱着宋棠坐在马车里继续赶路。
这几天里,上官瑜很少合眼,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宋棠的情况,他心里很清楚,她这情况一定跟灵珠有关,因此他不敢再将灵珠放至她脚上。
宋棠不仅一直昏迷,也每天都吐血,如此八天之后,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一路上,上官瑜找了很多大夫来看,但都没能让她醒过来,原先的开心迅速地被悲伤所代替。
马车在雪地中快速地行驶着,望着怀中不省人事的爱人,上官瑜心如刀割。
他不后悔用灵珠给她治病,但她的晕迷不醒无疑是因此而起的,所以他还是很愧疚。这几天,看着她一天天地憔悴,而且毫无苏醒的征兆,他也想过最坏的可能,但是那个可能只要想一想都让他难以承受。
如果没有了她,未来的日子再光明都是有欠缺的,甚至会失去很大一部分的意义。
他要她活下去,陪着他一起走下半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