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寄低声问面前的小姑娘:“怎么回事儿啊?”
王小妞给他摆正花,没反应过来,问:“啊?啥怎么回事儿?”
温语寄扫了一眼正收拾家里的邻居,没说话。
王小妞恍然大悟:“哦哦,她们昨天早上就开始准备了,那被褥都是全棉花的,她们一针一线赶出来的,躺上去肯定特舒服,昨儿着急忙慌的买东西,县里买不全,葛叔家儿子还开着车去了趟隔壁县。”
温语寄:“……”
他问的不是这个。
他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一副早就知道并毫无压力的接受这件事儿。
黎颂觉得小语儿这样儿感动的想哭又硬憋着的样子又好玩儿又让人心里发酸,他捏了捏温语寄的脸,笑着说:“快点儿洗洗脸吧,还没洗脸刷牙呢。”
温语寄:“……嗯。”
王小妞前一段时间就一直想往他家洗手间镜子上贴喜字,被黎颂拦住了,在俩人之前冲进去啪啪两下拍上了双喜,乐呵呵的出来了,笑着说:“这多好看。”
屋子里被摆上了喜房的摆件儿娃娃,卧室的墙上挂着漂亮的贴画和印了喜字的红气球,不一会儿功夫就红彤彤一片。
黎颂不知道在别的地方结婚是什么样的,但是他觉得,肯定是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了。
那些邻居们是真的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儿孙在办喜事的样儿,吵吵嚷嚷的商量细节,说着禁忌和习俗,忙里忙外的收拾。
胖婶儿和几个阿姨先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说:“来的人多,你这院子装不下,你葛叔在门口儿支棚子,咱们在外边儿摆席面,我们先去准备饭了。”
温语寄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样子纠结的胖婶儿都看笑了。
她扯着他的袖子到葡萄架边上,避开人,笑声问:“还不好意思了?都要走这一遭的。”
温语寄摇了摇头,说:“不是……”
胖婶儿叹了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温语寄,说:“我们早知道你和小黎的事儿,你走那会儿我们看的明明白白的,小黎那魂儿都没了,正常亲戚兄弟哪有这样的……害,我说这个干嘛,一辈子在一块儿不容易,你俩更不容易,到了我这岁数都看的开,你管别人干什么,重要的是你俩在一块儿,俩人过的高高兴兴的,这才是最要紧的。”
黎颂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叫温语寄。
温语寄背对着他,擦了一下眼睛。
胖婶儿抬手,似乎想像之前那么揉揉他的头发,但是温语寄现在已经高的她碰不着头发了。
她拍了拍温语寄的胳膊,笑着说:“哭什么?去找他吧。”
温语寄转头,对黎颂笑,说:“来啦。”
七点左右的时候人来的更多了,一群年轻的男生女生把院子里和门口都挂上了气球,门口摆成了花门,阿狸在窗台上睡觉没人理它,这会儿才醒,被几个小姑娘抱着揉来揉去。
九点多的时候温语寄接到了钱钱的电话,他和周舟已经到巷口了,他俩开着车连夜过来的,说进不来巷子,里边儿都是人。
温语寄和黎颂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支起了棚子,上边有遮挡,挡着大太阳,下边摆了五张大圆桌,边上老老幼幼的在那儿打牌聊天。
他们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王小妞带着她的同学坐一张桌子,见他们出来一群人冲他们打招呼。
黎颂给了王小妞一个红包,让她再去买喜糖和酒水饮料回来,车在外边,随便开。
王小妞觉得黎颂这红包给的,可能是让她去搬超市,于是呼朋唤友欢欢喜喜的去搬超市了。
秋天的时候这条巷子是很美的,因为城市规划,政府在路边栽了花,各色秋菊延伸一路,牵牛花缠着墙往上爬,有人在门口种了大片向日葵,九点多钟冲着太阳开的灿烂。
钱钱抻着脖子往巷口看,瞧见了温语寄和黎颂,忙推靠在他身上休息的周舟:“快醒醒,他们来接咱们了。”
周舟勾着他的脖子,疲惫的说:“祖宗,我开了一宿。”
钱钱嘀咕:“我就是不会开车嘛,又没飞机了……”
温语寄好久没见钱钱,跑过去打招呼,瞧他脸色和状态,觉得他过得应该不错,起码比以前好太多了。
他歪头看周舟,对黎颂说:“让他去王nainai家睡会儿吧,咱家人多。”
黎颂肯定是不会让他在自家睡的,那喜被铺的好好地,自己还没滚呢。
他提了两人带过来的礼物,温声说:“好。”
王nainai家正起灶做饭呢,炕上烧的没法待人,好在胖婶儿家有个床,周舟和钱钱俩一夜没睡的,沾着床就睡着了。
胖婶儿小心的关了门,笑着说:“这俩小伙儿长得真好看,有对象了没?”
黎颂:“……没有吧。”
他们刚从胖婶儿家出来,就接到了李阳的电话。
他是想过来参加婚礼,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住,在学校边儿上给他们打电话。
俩人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