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溆是热醒的,祝阑热烘烘锁着他,像坨锤得不够劲道的米糕一样又粘又硬。他将脑袋埋在纪溆肩窝里,一只手从纪溆脑袋下边穿过,不知道垫了一夜会不会麻,纪溆那颗不合时宜的老妈子心在此时又胡思乱想起来:万一两人重归就好,祝阑不会因为长年累月给自己当人rou枕头而患上肩周炎吧?
天色蒙蒙亮,如果不是太热纪溆可能会睡死过去不知天昏地暗,但至少在此时,Cao纵纪溆拖着沉重的身躯从对方怀里挣扎出来的是他请假的意志——就算翘班也要好好请假!只是可怜楚秘书才摆正没多久,就遇到纪溆入职几年以来第一次临门一脚请假。之前纪溆就算当真有什么急事需要请假也会提前安排,不会赶在大清早才开了尊口。纪溆心中有点愧疚,但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不会因为短暂地消失就让手下的班底陷入混乱,这行程安排周全与否就要看楚秘书的业务能力了,纪溆姑且安慰了一番自己。
他本来想轻手轻脚把祝阑勒着他腰的手臂摘下去,却没想到他不过刚动作一二,祝阑就像生怕他被人抢了似的将他往怀里生摁。得亏两人都是常年健身,不至于骨头硌着骨头,但祝阑用劲儿到手背上的血管痕迹都格外凸起,纪溆都被他勒得腰疼了,他居然还没醒,没办法,纪溆只能费劲巴拉地反手拍了祝阑,小声道:“祝阑?大小姐?——醒醒!”
祝阑模模糊糊哼唧了两声,声音蛮哑的,说可爱吧有点猎奇,又实在不算性感,这让纪溆想笑。他咳了两下,还是憋住了,又抬手拍了拍对方,祝阑这才懵然地拱了拱,他一只手正摸在纪溆肚子上,很自然地向上摸了一路又滑下、探进纪溆裤子里。
拜祝阑所赐,纪溆今早没能晨勃,但他先前没注意,现下才觉得自己屁股后面好像有什么......纪溆立刻趁着祝阑好像是醒了,三下五除二把他的手摘出来,自己手脚并用从祝阑的包围圈里爬出来。他手机被祝阑起夜的时候放过来充电,纪溆正要跪着去取,双腿一软又栽在床上,祝阑被他扑倒的闷响惊动,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打着卷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窗帘拉得很严实,仅从边沿的间隙透出一点鱼汤白的光晕,从他身后映过来,肩头圆润的曲线在那光线下显现出一种莹润的、奇异的白皙感。纪溆不慎伏倒,本来是有些羞赧,便立马就回头看祝阑什么反应。他近视度数很高,看不清对方面容,只知道那应该很美。纪溆的视线黏在祝阑赤裸的肩头上,他觉得那有点像珍珠,而他隔着水和雾朦胧一瞥,其昂贵和惊艳刻在脑内,其他的倒想不起来什么了。
祝阑掩唇打了个哈欠,这才清醒了些,看纪溆趴在床上,小半张脸埋在臂弯,一双眼正一眨也不眨盯着自己肩膀看。他笑了笑,很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他也趴过去,压在纪溆身上,长臂一捞把那手机捏在手里。
“溆溆要干嘛?”纪溆被他一压,肺都差点被挤扁——他祝阑大小姐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矮墩墩的小少年嘛!很沉的啊!不过好在祝阑只是压了一下,便起身盘腿坐好了,他几乎是用“捻”来拿着纪溆的手机,眉梢挑起,像个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新婚妻子跟丈夫耍小性子。纪溆翻了个身,坐起来的时候腰痛得差点把他送走。大家都明白运动后只是累,但是运动后一夜过去的肌rou酸痛才是真正的恶魔。更不用说纪溆可以说昨夜把平常用不到的肌rou都用了个遍,他不由得龇牙咧嘴了一番,然后才对上祝阑的视线,气势显得很卑微,甚至有点讨好地干笑着:“哈哈....我,我请假跟秘书说一声......”
“哦——就是那个昨晚拦着咱俩的楚秘书?有你这种好上司,我真替他感到高兴啊——”祝阑呵了声,硬把这句话说出了一种正宫娘娘酸溜溜针对其他妃子的味道。纪溆牙酸得很,脑袋一点一点的:“我这不是人道主义么...”
就在这时,祝阑手里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来了条短视频平台的特关新动态推送,屏幕也自动亮起、弹出一条浮窗消息。纪溆表情古怪,祝阑也有些怔愣,然后纪溆的视线立刻转向了床头边上的另一个手机。
那里躺着一个跟祝阑手里相差无几的手机,纪溆迅速拿起、指纹解锁,果不其然——这个才是自己的手机!
天色毕竟还没亮全,两人手机又是谁同款不同色,纪溆是黑色的,祝阑是深蓝色,在这种情况下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又都是透明保护壳没什么花俏,因此纪溆一开始完全认错,祝阑抢的时候也认错了目标。纪溆拿着自己的手机,斟酌着词汇尽量不失礼也不会太亲昵的语气跟楚秘书说自己有急事、今天没有办法上班,这么早打扰十分抱歉,行程安排的事就拜托楚秘书跟部门沟通一下云云。他眯着眼睛,在屏幕的反光下面容严肃认真,因昨夜的云雨和还没得到足够的休息的缘故,纪溆眼下晕着一片浅淡的Yin翳,这让他看上去莫名带着股子反派味儿。浸yIn少女小说多年的祝阑不由得在心里想:溆溆这样好像那种病娇病弱霸道总裁强制爱!!!!
纪溆对他的妄想一无所知,还在认真地单方面提醒楚秘书要点。祝阑看了会,发现纪溆真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一颗懵懂的少女心便不那么燥了。他鼓了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