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的谈话已经尽落在谭汉英的耳中,之前在三人出门之后,谭汉英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开车回到了机关别墅。
他一进别墅,四下看了看,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大厅里已经没有任何问,只有二楼一间小房间还亮着灯,门紧锁着,灯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里面依稀传出了滋滋的录音带的声音。
谭汉英定了定神,直奔小房间而去。
这房间是局长办公室隔壁的秘密小屋,除了谭汉英,其余人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谭汉英进了放了房间,拿起里面的电讯耳麦,开始听着里面的录音,只听了一小段,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几乎是要破口大骂。
“这两个女人完全不懂酒道,这可是贵州当地都难得的好东西,她们竟然一顿都喝了!“
只不过一个小时,就开始听到顾晓梦醉酒说起的胡话。
“玉姐,你可知这几年,我几乎日夜都在念着你。”
第20章
谭汉英听着耳麦中的话,只在一个小时内已经听得出,顾晓梦的声音就是伶仃大醉了,他几乎是要把耳麦使劲贴在耳朵上,想听听那个李管家说什么。
“玉姐,自从你选择去父亲的公司远航,我们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到。”顾晓梦依旧在喃喃自语。
谭汉英捕捉着她话语中每一个信息点。
“如果一九四一年,我留洋回国,不选在华东剿匪司令部该多好,我们就……”声音越来越细微,谭汉英听的不大清楚。
突然一阵留声机的黑碟声音从耳麦中响了起来,曲调悠扬。
“玉姐,我们再跳一支舞吧。”顾晓梦的声音大到压过留声机的声音。
谭汉英皱皱眉头,放下了耳麦,他怀疑一切值得怀疑的事情,而今天见到的李管家,却让他琢磨不透。
这个女人,望着顾晓梦的眼神是那么宠爱,可清冷的脸庞又是再说着不求闻达。
难道真的如顾晓梦所说,李管家和她就是知己?是家人?或者是爱人的的关系?
爱人?
谭汉英突然想起顾晓梦的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连连摇头,看着眼前的电讯设备。
“真的是留洋回来的新时代女性。”谭汉英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而耳麦中的留声机声音一直播放着,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此刻,顾晓梦早已经拉着李宁玉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晃着手里的酒瓶子,头靠在李宁玉的肩旁。
“玉姐,你的档案我都看过了,你确定能瞒过谭局长?”顾晓梦颇为担心的问道。
“日本人……投降的时候,把所有关于南京政府的档案都销毁了,而重庆那边,对于机要处的调查和分析报告,老枪……也想尽办法销毁了。"说到此处,李宁玉有意的顿了顿,看向顾晓梦。
“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汉jian,会手起刀落,绝不姑息,更何况你反蒋不反共。”顾晓梦忐忑的说道,此刻,重庆的谈判还在继续。
她不担心李宁玉延安的身份暴露,更担心她曾当过汉jian的经历。
如今,比起延安组织,遣散的南京政府才是第七名保密局泄愤的目标,在天津,任何带有军衔的汉jian,只要落入他们的监控内,几乎没有能活着的。
所谓的优待俘虏,在第七保密局根本就是一纸空文。
“所以,你才一再的强调我们的关系有多么的密切。”李宁玉自然明白顾晓梦的苦心,日本刚刚投降,日本人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而且南京政府的人,重庆政府一直以就地遣散的政策为主。
但是这个政策,只是说给新闻舆论听得,各地的情报组织,都在搜集汉jian的情况,必是杀之后快。
“他们会忌惮我的背景。”顾晓梦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是还是被他们摸清我在杭州的身份,还有最后一手。”李宁玉想了想,决定对顾晓梦坦诚。
“什么?”顾晓梦眼睛一亮,问道。
“裘庄。“李宁玉说出了心头最不愿意提起的两个字。
顾晓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思索半饷,连连点头。
”他们如果有能力能顺藤摸瓜,找到裘庄的案件的材料,想必也不是最完整的,裘庄捉鬼本是要抓老鬼,我假死狱中,说明华东剿总司令部和日本人对我不信任,这样的汉jian,在加上你的背景,想必会逃过一劫。“李宁玉细细的分析说道。
“只能孤注一掷了。”顾晓梦说罢,展了展腰身,楼下的留声机还在放着那首熟悉的《春之歌》。
“比起汉jian,也许再不久的将来,地下党的身份会更危险。”李宁玉第一次开始犹豫,在裘庄选择牺牲的时候,她都从未犹豫过。
“听玉姐这话,在重庆,上峰是有我们的人咯?”顾晓梦可不觉得这种话能是一个基层交通站的人,能获取到的信息。
“不该问的别问。”李宁玉板起脸。
“不问,我喝酒,不喝多可装不了疯,卖不了傻。”顾晓梦端起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