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他却根本做不到,因为身后那高深莫测的黑衣人早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他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空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沈陵渊怒目而视,恨不得将眼前的妖Jing生吞活剥,可身后那黑衣人却这个时候选择现身,将他的视线尽数遮挡。
与昨晚所见女夜骑不同,这个没见过的黑衣人戴了一张纯黑的面具,穿了一身黑衣包裹全身,就连脖子也用黑布缠了个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具体长相性别。
此刻他手中拿着一件防风大氅,径直从沈陵渊身边路过,仿佛根本没看见少年那要吃人一样的目光。
“外面冷,侯爷保重身体。”此话一出,沈陵渊愣了半秒,连泪水都止住了,因为这声音十分特殊,就好像谁将石块强行塞进你嗓子眼里磨蹭一样难受。
后知后觉沈陵渊才发现,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说话之人只可能是那黑衣高手。
这人的嗓子应当是受过伤。
“多谢。”沈晏清接过衣裳对黑衣人轻声道谢,而后将大氅披在了身上,“带上他,我们走吧。”
“是。”
黑衣人应声后,目送沈晏清先行一步,自己却是来到沈陵渊身边,先用衣袖将他脸上的泪水抹干,而后揽着沈陵渊的腰轻轻一提,身高的差距下,男人拎他和拎棉花没什么区别,轻松地跟上了沈晏清的步伐。
沈陵渊双脚离地那一刻心中免不了一惊,但想挣扎又是徒劳,因为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人搬到了院中。
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吓一跳,屋里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这屋外却是灯火通明,热闹异常,沈陵渊虽然身体不能动,但还能看见东西,更别提现在左眼解放,看得那叫一个清晰。
一搭眼,十一、十二、…十六,六个人被五花大绑整整齐齐地跪在沈晏清面前,一个没少,相当团结。
而看守他们的是一身形娇小的蒙面黑衣,腰间赫然别着一条暗紫色的倒刺长鞭,正是昨晚与沈陵渊交手的女子。
见沈晏清出来,用鞭子的女夜骑上前行礼道,“老师,影子大人。一共六个刺客,已经全部抓获,等候发落。”
沈陵渊斜眼望了望身旁高大的黑衣人,原来,他就是暗卫头领影子。
沈晏清望着地上的六捆包子,只见其中一只滚得特别卖力,他似乎很有兴致,伸出手指了指那只,对银面女暗卫道,“素娥,我看他似乎有话要说,你先放他出来吧。”
“是。”素娥恭敬的应声,而后将那蠕动的包子松绑,从里面爬出来的正是六人中最小的十六。
只见这小男孩此刻声泪俱下,爬到沈晏清脚下:“侯爷,侯爷冤枉啊,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来只是想好好伺候您的!”
十六别的不怎么样,哭是一绝,哭着喊着正好瞧见了影子身旁的沈陵渊,立马跪起一指:“是他!是他拿刀威胁我们,让我们不得不配合!侯爷,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沈晏清闻言,回眸望了一眼沈陵渊,却见少年平静得很,漆黑的眼眸中连一条波纹也没有,沈晏清的脸上掠一瞬惊讶的神色。
他轻轻勾起嘴角,回首对十六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
这话虽没什么不妥,可十六分明从中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他张了张嘴竟不知自己是该说完还是没说完。
不过沈晏清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既然说完了就拉下去吧。”说完,他转过身无视了沈陵渊眸中的拒绝,亲昵地牵起了他的手。
沈陵渊只觉手心忽地一片冰凉。
这人说过的话却更凉。
“砍了。”
如此画面是个人都会误会,更别提六人中最单纯的十六,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陵渊,绝望又不甘地怒地着:“陆洄,枉我还想救你!你这个小人竟然害我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伴随着十六的怒吼声,其余五个团子蠕动的更加厉害,可惜都无济于事,不过半刻钟,十六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了。
想来明日乱葬岗中应当会多上六个人吧。
虽然这世上已无十六此人,但他最后的眼神仿佛仍在眼前,还有那尖锐的声音也在沈陵渊耳边一遍遍环绕。
不过先不提沈陵渊现在动不了,就算他能动也不会给那六人留一丝表情,早在中午听他们在林中讨论如何出卖自己求生之时,沈陵渊的心就已经麻木了。
而这时沈晏清却突然回过头看他,眼中满带着莫名的意味,歪过头叫了一声,“陆洄?”
而后在沈陵渊耳边轻声道,“真是个好名字。”
“对了,陆洄,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沈晏清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影子,话音未落,老大老二已经架着一女子进了院中。
沈陵渊的瞳孔骤然紧缩,紧紧盯着那瘦弱的小姑娘。
因为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救了他两次的红环。
小姑娘面色煞白还忍不住的干呕,